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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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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澗有一瞬的安靜,随後笑得更溫柔了:“喜歡的。”

許之蘅沒有說話。

她低頭看見幾朵玫瑰的花瓣上竟有幾滴水珠,圓圓的,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她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讓她想要深深镌刻到記憶裡。

因為那些時刻不是平淡就是慘淡,她從未真正發自内心地快樂過。

但這一刻,她想她會的。

*

過了九點之後,公園裡人流稀少了些,他們起身離開。

而這一次,林澗是和她并肩前行的。

許之蘅抱着花,偶爾低頭輕嗅,撥弄兩下花瓣。

走了一會兒,林澗突然停住腳步,從她懷裡抽走了一支玫瑰,扔進一旁的護城河裡。

許之蘅一臉不解:“你在幹什麼?”

“扔花。”

許之蘅:“……”

又走了一段,林澗又抽走了一隻花,丢到了一旁的綠化帶裡。

許之蘅眉間微微蹙起,“你幹嘛呢?”

林澗聳聳肩,“扔花。”說着,探手還要去抽。

許之蘅直接把花往身後一藏,瞪他。

“你瞪我呢?”

許之蘅别開目光,沒理他。

林澗瞄到她隐有不悅的臉色,笑道:“這就生氣了?”

“走了。”許之蘅臉更臭了。

“等會兒。”林澗憋着笑,轉身走回去,從綠化帶裡把花又撿了回來。

“喏,我撿回來了。”

他把玫瑰遞給她,笑得更明顯了,“看在花是我買的,就别生氣了吧。”

潔白的花瓣上沾了點土,許之蘅拿嘴吹幹淨,想把花插回去,但那朵花明顯比那片整齊的白要高出一些來。

她不敢用力去摁,低着頭想找個空隙插進去。

林澗突然叫她:“許之蘅。”

“嗯?”許之蘅嘴裡應着,眼睛還是沒離開花束。

“玫瑰好看嗎?”

“嗯。”

“但其實它是月季。”

許之蘅啊了一聲,終于找到個位置,把花莖往下杵。

“是玫瑰是月季都好,不管我把它扔進水裡,還是丢進土裡,它也還是它對嗎?”

許之蘅手裡動作一頓,擡頭望向林澗,神情裡有一種不明所以的茫然。

林澗看着她,眼睛裡映着星點般的燈光,笑得溫柔:“它就是它,哪怕它不是最開始的樣子了,也總有人愛它的。”

許之蘅緩緩放下手,瞬間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麼?或許是吧。

許之蘅意識到自己張口不會有好話,她并不想破壞此刻的好氣氛。

于是她隻是瞧了他一眼,輕輕笑了聲,繼續擺弄手裡的花束。

*

那晚她照樣留宿在林澗的酒店,分明早上就該離去,她卻逗留到中午時分,同他一起吃完了中午飯。

許之蘅抱着那束花,轉身朝門的方向走。

林澗突然叫住她:“許之蘅。”

她回過頭去看他。

林澗依舊靠在床頭,在朝她笑。

許之蘅問:“怎麼了?”

林澗注視了她片刻,搖搖頭道:“沒什麼,去吧。”

許之蘅看着他,突然有了一種預感。

她走到床邊,在他面前蹲下去,輕輕把花擱在地闆上。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面時,林澗離開閨夢那間204時,也曽這樣蹲在她的床邊。

許之蘅躊躇兩秒,仰着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林澗。”

林澗嗯了一聲。

也是她這些年第一次說出那樣溫柔的話:“好好吃飯,你太瘦了。”

林澗說:“你比我還瘦呢。”

許之蘅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地說:“好好吃飯睡覺。”

她覺得日子過得沒有意思,可她希望林澗過得好。

林澗看了她半晌,從鼻間哼出一聲笑來,擡手揉揉她的頭頂,聲線泛柔:“知道了。”

許之蘅嗯了一聲。

林澗看了她半晌,又說:“開心一點。”

許之蘅突然笑了。

她發自真心地,第一次笑得那樣甜,嘴角旁邊兩個小坑深深的。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笑得很吃力,她的嗓子發澀得要命。

她好想問他:“你要走了嗎?”可話卻堵在喉嚨裡,始終吐不出來。

林澗勾着食指蹭了蹭她的梨渦,欠起身輕輕地在她眉心親了一下,“去吧。”

他從來沒有吻過她,最親昵時也就是蜻蜓點水般碰一碰她的額頭或眉心。

許之蘅說:“那我走了。”

林澗朝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令人覺得溫暖,于是她也跟着他一同笑。

許之蘅重新拾起花,一步步朝外走去,開門輕輕帶上之後,嘴角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她緩緩蹲下身,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出了酒店大門,許之蘅走了幾步又停下,忍不住擡起頭去看酒店高高的樓房,一層一層地數,到十一層。

但其實她也不知道哪一個是林澗的房間,但她在樓底下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突然間,她聽見路上傳來一聲突兀而急促的刹車聲,十分刺耳。

許之蘅忍不住打了個顫兒。

那急刹仿佛不是碾在路面上,而是砺過她的心,讓她硬生生刹住了還未萌芽的心動。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林澗。

萍水相逢,甚至連告别都止于唇齒。

*

三天後,許之蘅照例下午到閨夢上班。

經過前台時,珠姐叫住她,把一本書推到她面前,“中午一個男人送來的,你客人吧?是不是有點毛病哦,要送也送錢啊,慫什麼書。”

許之蘅沒有動,愣怔站着,盯着那本封面熟悉的書。

書是林澗的。

許之蘅甚至連傷春悲秋的時間都沒有,因為珠姐的下一句就說:“你先回房裡去吧,今天好像有兩個客人預定點你的,看時間也快來了。”

下班回了家。

許之蘅抽了兩根煙,坐到了桌邊。

她坐得筆直,就好像在課堂上聽課一樣。

書端端正正擺在桌面,她盯着封面看了幾秒,平靜地翻開了第一頁,書扉頁上寫着林澗兩個字。

許之蘅用手指去摩挲那兩個字,片刻之後,她舉起書從正面翻過去,再由背面翻來回來,反複了幾次之後,她有點失望。

她以為林澗會給她留下類似紙條之類的東西,但是什麼都沒有。

唯一有的,是書的某一頁的頁腳,被折了一道。

可那頁上的内容,隻是一頁過渡的普通章節。

許之蘅緩緩靠下去,盯着天花闆看了很久。

她突然想起有一天她去那家酒店,林澗卻遲遲不碰她一指頭,顧自看書看得入神。

當時她靠在床頭,語氣略泛着酸:“有女人在旁邊,你還看書。”

林澗緩緩合上了書,朝她笑:“多看些書,總不是壞事。”

*

後來幾天,C市一直都在下雨。

放晴的那天,許之蘅鬼使神差地出門去了那家酒店。

那間房還空置着,她讓前台給她訂了一天。

許之蘅上樓,進了房間。

房間裡整整齊齊,什麼痕迹都沒有了,就連空氣裡那慣有的煙味也變成了清潔劑的香氣。

許之蘅脫掉鞋,赤腳在房間裡走過來又走過去,目光四處巡視,她試圖想要從某一處找出林澗殘留的痕迹。

可她什麼都沒有找到,幹幹淨淨,沒個精光。

許之蘅站到窗邊抽了根煙,拉緊了窗,打開空調,躺到了床上。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聞到的煙草味道甚至都是不一樣的。

許之蘅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個變态。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隻是睜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闆。

她的心平靜而空蕩,呼啦呼啦的有風吹進去,就像空調運作時一樣,在她耳邊隆隆作響。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側身彎腰,抱住了自己,心好像滿了一點點。

原來林澗抱着他自己時,是這種感覺。

許之蘅回到家,看向桌面上的花瓶,陽光下的那些玫瑰,或者說月季——

肉眼可見地開始頹敗了。

許之蘅挑了兩朵還沒完全萎靡的,去了花莖,分别夾進了那本書和她的随筆本裡,用力壓了壓,擱在桌子的角落。

而剩下破敗的一束花,被她丢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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