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陳緣擡眼看他，眼角的皺紋随着他的動作微微運動。

“額…算不上。”江旒買了把椅子讓他坐下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去，“也算是個帥老頭吧。”

陳緣自嘲的笑了笑，坐在椅子上從兜裡拿出一塊桂花糕細細咀嚼。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東西嗎？”

“諾秦喜歡。”

江旒白了他一眼:“理智點，我們是AI他們是玩家。”

他說這句話時自己都沒什麼底氣，雖說他的确因為楓楸的話對自己的身世産生了懷疑但想要推翻這麼多年來的世界觀畢竟是一個難題。

陳緣放下桂花糕靜靜注視着他:“你是想說，這段時間的情感全是吊橋效應?”

沒有用主語，這句話适用于他們四個中的任何一個人。

“也不是，陳緣你想過以後嗎？”

“什麼？”

“沒有他的以後，他終究要回到現實的，到時候怎麼辦？”

楓楸漫無目的地在城池裡飛來飛去，遊戲不可能出現必死局，就算是《鳳囚》這個副本隻要闖關者有一方是女性就有完美過關的可能，遊戲更不可能什麼線索都不給就讓玩家盲找過關方式，一定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注意到的。

“媽媽。”小孩稚嫩的嗓音引起了楓楸的注意，“這個是什麼樹呀？”

楓楸順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顆樹光秃秃的已經死去多時，楓楸并不了解樹種看不出來是什麼樹。

“幺兒，這是枇杷樹，我們家門口不也有嗎？你看它隻是太老了而已。”母親溫柔弟向小孩解釋，小孩聽的一愣一愣的，但楓楸卻豁然開朗。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楓楸掃視一圈，周圍不少人家門口都有枇杷樹但唯有最靠近黑塔的一家的枇杷樹能稱得上“亭亭如蓋”。

不同于上一個副本裡的土樓，這家人的房子雖算不上富貴卻也比周圍的人好上不止一星半點，庭院内有一顆枇杷樹，枝葉已經長到牆外，将其中一間廂房掩埋在陰影裡。

楓楸鬼鬼祟祟飛過圍牆與廂房躲在枇杷葉從中。不多時，一個衣着華麗的老婆婆就被丫鬟攙扶着坐在枇杷樹下的石凳上，漂亮的團扇輕搖出風，老婆婆扶額歎氣用方言對丫鬟叽裡呱啦說了一堆後又繼續歎氣。

楓楸瞧她有些眼熟，在她開口說話後楓楸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林才的母親，一瞬間有些慶幸來的是自己而不是江旒或其他人，否則對方說什麼可能都聽不懂。

林母的語調裡是藏不住的無奈，一邊說着兒子不孝為了打戰連母親都不要了一邊埋怨兒媳把兩家的生意都拉給自己做，一點都不聽長輩安排還擅自将小半的财産上交給了皇帝，自己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

這丫鬟也是機靈，立馬就給林母出起了馊主意，說是偷偷把劉思除掉給林才換一個更加乖巧懂事的妻子。

林母沉默半晌居然答應了。兩人便開始計劃如何用正當理由弄死劉思。

楓楸坐在刀柄處，這劇情讓他想到《孔雀東南飛》但很顯然，林才母親比焦仲卿母親更強勢，況且焦仲卿的母親身邊沒有一個心更黑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