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江旒道，“你嫂嫂有些不舒服，但已經沒事了。”

“哦?”鳳囚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相信，“嫂嫂你還好嗎？我哥是不是欺負你了?”

楓楸不出聲，多年來的理智讓他盡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妹妹擔心。但他有些累不想說話，隻靜靜看着江旒傷痕累累的皮膚。上面除了自己剛剛劃過留下的刀傷外還有一些陳年舊傷，有的隻有淡淡的痕迹有的卻已經形成了增生，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會很吓人，但放在江旒身上卻為他添上了幾分野性美，除此之外，肋骨處還有一串黑體白邊的數字——014。

“嫂嫂?”鳳囚敲門的聲音大了些。

“我沒事，就是有些貧血。”楓楸深吸一口氣後回應道。

“好吧，嫂嫂注意身體。”鳳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已經沒事了。”江旒壓在楓楸身上，這讓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往過程裡都處于上位者的楓楸有些不适應，更何況江旒現在赤裸着上半身，男性荷爾蒙的威壓讓楓楸有些無所适從。

“真的?”江旒感覺到他原本拿刀的手軟了下去後便稍微松了勁，但依然不太放心，因為他知道楓楸現在心裡是壓着氣的，“你要不捅還是我幾刀吧？反正我是你的AI，你可以拿我發洩情緒。”

聽到這句話的楓楸感覺原本已經壓下去的情緒又如同江水般襲來，不自覺握緊了手裡的刀，緊緊咬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來，閉上眼睛控制着如洪水猛獸般翻湧的殺意。

“怎麼…”江旒話沒說完，隻覺得腹部一痛，楓楸紅着眼将已經捅進他身體的刀拔了出來，血滴答滴答落在了他潔白的衣服上，像雪地裡的梅花。

雖然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江旒并沒有因為楓楸真的捅他而生氣，隻是溫柔的看着身下人，希望這一刀能讓他好受些。

“你是替身，就要做符合替身的事。”楓楸咬牙說道，“做替身的時候不要覺得自己是AI，這不像他。”

江旒覺得心口突然一陣劇痛，比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痛一千倍，一萬倍。這些天楓楸對他太好太親密，讓他忘記了自己隻是“餘途思”的替身，讓他自以為楓楸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對他的一樣，讓他越了界。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江旒起身并拿走了楓楸手裡還滴着血的刀子放到了背包，獨自走到窗戶邊從系統商店買繃帶包紮，這刀是商店裡的特殊款不會掉生命值但并不代表他不鋒利，是商店特地為有自殘傾向的玩家準備的。

楓楸轉身背對他，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江旒他就是餘途思，可能是因為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重逢的不真實感讓他産生了逃避心理，或者是怕江旒沒有出去的辦法又知道自己不是AI後無法在副本裡生存。眼淚無聲劃過高挺的鼻梁，落入床單布料裡。

“别哭了。”江旒處理好後看到了楓楸微微顫抖的身體，雖然心裡依然難受身體依然很疼但還是躺在了他後面從後面圈住了楓楸，“别哭了。”

江旒不知道楓楸為什麼哭，是因為那個視頻還是因為自己沒有盡到替身的義務讓他不得不接受自己不是餘途思的事實。但他知道楓楸現在很痛苦，隻能抱着他，笨拙的安慰，直到哭聲停止。

兩人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楓楸起身揉了揉眼睛有些疼，走到客廳從貓眼裡看了出去。

什麼都沒看到，就看到了一隻流着血的眼睛…

什麼?楓楸重新看向貓眼，門外隻有一個低着頭打遊戲的…林先輝。

“開門!”他騰出一隻手拍了幾下門後又打起了遊戲。

楓楸開了門強忍惡心問道:“你怎麼來了?”

“姑姑讓我來的。”他頭也不擡，楓楸縷了一下，他口中的姑姑應該是鳳囚的母親，“我媽去外地了，我沒地方吃飯了，姑姑讓我每天中午晚上來你們這吃吃完自己回去。”

他的語氣理直氣壯，沒有絲毫尊重，就好像來這蹭飯是對楓楸的一種饋贈一樣。

“那你爸呐？”江旒來到楓楸身後，正好聽到他的話。

“牢裡，還沒出來。”依然是打着遊戲。

“為什麼坐牢?”楓楸追問。

林先輝明顯被問煩了，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蒼蠅:“欠了高利貸，100萬。還不上，給告了。”

楓楸狐疑的看了他一會，這個線索倒是和學校裡問出來的大相徑庭，于是轉身讓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