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第一反應是你給我滾。
然後一想不行,不能生氣,這個人是他摯友的女朋友,這個人懷孕了,懷的還他媽是他摯友的孩子,等于是一個祖宗揣着另一個祖宗上門來找他了,他深吸一口氣,換上平常對猴子營業那樣佛祖般慈祥的笑容。
“你從我這搶走的20萬全用完了?”
“打車要錢,做檢查要錢,而且我沒有你們日本的醫保,整體花了不少,所以我沒錢了。再借我點。”
夏油傑說你放屁,做個檢查不至于把大部分錢都花了,剩下的錢絕對夠你買張機票飛種花吧,女人聳了聳肩,低頭,面無表情的托臉平視前方。
“我不想花我的錢打胎,那樣顯得我吃虧。所以你借我點,回頭我用五條悟的錢還你。”
夏油傑說你還是趕緊給我滾。
女人低下頭,蜷起腿,環起手臂抱住,把臉深深埋裡面。
脆弱極了。
孤獨極了。
無依無靠極了。
夏油傑:“……起來,進去。”
女人起身就往裡走。
“………………”
夏油傑氣的頭突突疼。
我很自來熟的和裡面每一個人打招呼。
都是詛咒師,我長見識了,麻麻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詛咒師耶!路過一個女人旁邊時她還特别震驚的看我的肚子,我朝她笑笑,快兩個月了,是不是很神奇?
夏油傑說我再胡說八道一句就把我扔出去。
“不能扔,流産了五條悟第一個上門找你。”
那個女人第二次瞳孔地震。
夏油傑扶額叮囑他秘書要保密,她是誰保密,懷孕的事保密,一會兒千萬不要說出去,秘書呆呆點點頭,整個人傻了一樣。
夏油傑:“…………”
他媽的,造孽。
*
夏油傑帶我來的房間還挺不錯。
又大又寬敞又明亮,外面有棵樹,裡面有枯山水有茶幾有榻榻米,我說挺有禅意嘛,還真那麼回事一樣。
“不做全面一點怎麼從那群猴子身上撈錢?坐,給我講講到底怎麼了。”
夏油教主盤腿坐在茶幾面前,一手撐臉,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活脫脫知心大姐姐樣;我沉默了幾秒,慢慢在他面前坐下。
“他又出差了,這次是出國,比較嚴重的任務,沒幾天回不來。”
“常事了,他從真正成為最強後就忙的每天都停不下來,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沒習慣嗎?”
“本來都快習慣了,現在不習慣了。”
夏油傑微微歎了口氣,繼續開口:
“那你說的打胎什麼意思,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他既然沒空理我,那就幹脆不讓他知道好了,反正孩子長在我身上,我才是真正決定他存留的人。”
“等打掉了再告訴他你懷過孕,還是直接連懷過孕這件事都不告訴他?”
“直接連懷過孕都不告訴他。”
夏油傑這次重重歎了一聲。
“别怄氣,他也不是故意的,悟雖然總是很忙,但他實際很體貼很關心人,他非常有責任感,他絕不會對你不負責。”
我嘁了一聲,躺下。
我眼神空空的盯着天花闆,努力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其實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太盲目自信,我太笃信我自己,否則我壓根就不會讓自己懷孕,更不會有之後這些事。”我喃喃道。
“但是懷就懷了,打掉就是了,我又不是要死要活的,我隻是有點在意他在這個節骨眼上總是忙的見不到人影,忙的根本沒時間聽我坦白,就算有時間了,我又會因為他本身肩上擔着的東西太多太累而說不出口,于是我就隻能自己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