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我倆同時開口，同時沉默，幾秒後他示意我先說。

“那天，真的很抱歉，我真的隻是喝多了酒，一時上頭，沒控制住自己，實在對不起啊……”

我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焉了，蚊子哼哼一樣;五條悟沉默，然後開口:“不全是你，那天我也有錯，我吓到你了吧，抱歉。”

我:“……啊？”不是我強吻了他嗎，他道歉幹什麼？

“身體的生理反應……我沒控制好，我不否認有酒精的作用，但也不否認确實……有我自身的原因。”

“…………啊？？”迷茫.jpg。“什麼叫生理反應，不是我……”

我忽然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猛地睜大眼睛，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狠狠捂住嘴:“……你你你……你是說你被我弄的……”

五條悟一僵，扭過頭，不看我。

“………………啊！”

我這個禽獸！！！！！！！！！

52.(切五條悟視角)

五條悟承認，他現在，頭一回體會到難堪是什麼滋味。

他這個人，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小時候所有人圍着他轉，因為他是六眼，百年難得的神子，長大後所有人還是圍着他轉，因為他是五條悟，這個咒術界不能離開他。

他被人捧慣了，站高處站習慣了，硝子說他臉皮不一般的厚，如果是學生時期的他，他一定會大聲反駁說我怎麼臉皮厚了，硝子你難道不喜歡我嗎？如果是現在的他，他可能會說“诶？你覺得老師我臉皮厚嗎？老師要傷心了呢”。

人是會成長的，會變的，所有人都是，他也不例外。

他被學生叫眼罩笨蛋的時候他不覺得被冒犯，弄壞校長咒骸被校長追殺的時候他會一邊瞬移一邊說校長你永遠追不上我哦，二十八年衆星捧月的生活，他死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跟一個女人說，我映了，把你吓到了，抱歉。

他覺得他也受驚吓了好不好！他可是被強吻了诶，按沙發上掙脫不開那種，初吻沒了，還起反應了，晚上還做春夢了，那是他自願的嗎？？那是他故意的嗎？？為什麼他還得反過來安慰讓他映了的女人？？？

但他還是安慰了，因為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映。

他難道不是無懈可擊的嗎？

女人嗷一聲一下子把自己用被子死死蒙頭，像個想把自己頭埋沙漠裡的鴕鳥一樣。

五條悟歎口氣，糾結了又糾結，手伸了又伸，最後還是隔着被子輕輕放在女人頭上，摸摸。

“别再多想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沒什麼。”

女人悶悶地聲音從被子裡傳來，甚至帶了哭腔:“我……我就是覺得，沒想到我竟然這麼混蛋，發酒瘋就算了，竟然還把人弄……那什麼了，我有點意外，感覺我好渣，簡直是個流氓，真是太丢臉了嗚嗚。”

五條悟又歎口氣，剛要再說什麼，忽然咂摸過不對勁來了:“等等，你說什麼？你不知道我當時……那什麼了？”

女人一頓，從被子裡冒出頭:“剛知道的啊，不是你說的嗎？”

五條悟一臉錯愕:“那那天你突然跑什麼？”

女人也愣了，呆呆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來你不是說你大腦很敏感，要時刻保持清醒，不喜歡喝酒嗎，我當時喝了不少酒，怕刺激到你大腦。”

因為自己映了以為女人被自己吓跑于是良心焦慮難受困惑甚至自我懷疑足足五天的五條悟:“………………”

他媽的，累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