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死在了那場戰役中。”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位聽衆都是一驚。

“剛剛見面就想說了，”淨蓮妖聖細細打量了一番蕭淮與位面之靈，“你把自己的靈魂切片了？但你這實力仿佛……還勝過從前似的。”

靈魂切片一不小心就會翻車，不要把自己變成沒鼻子鹵蛋頭的大反派啊！

“鬥氣大陸的能量都遠不如前，緣何我們的力量卻比從前更勝一籌？”

蕭淮盯着自己的手掌，同樣感到怪異。

位面之靈與大陸的關系極為密切，鬥氣大陸現在都變成篩子了，位面之靈理應不如遠古時期那樣強大，依照淨蓮妖聖的說法，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還比之前更厲害了？

蕭淮對那些傳承自位面之靈的記憶本就沒有實感，如今聽淨蓮妖聖講古，又是多出了許多不存在的記憶。

這些記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猶如霧裡看花，分外不真切，鬧得她腦仁疼。

“現在的你能打三個從前的你。”淨蓮妖聖估量一番，謹慎道。

位面之靈·當前版本：“……”

位面之靈·過去版本：“……”

“祂死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想不出個所以然，祂索性換了話題繼續發問，眉眼間是一派冷凝之色。

“入侵的域外邪族盡皆被斬殺，但鬥氣大陸的本源被掠奪大半，到底元氣大傷。但之前說過，位面之靈天生地養，視大陸為父母，大陸又何嘗不将祂視作孩子……”

說到此處，淨蓮妖聖也不禁顫栗，仿佛又回到了那腥風血雨的遠古時代。

“位面之靈死後，重新化作一個死胎。為了喚醒它的孩子，大陸将剩餘的能量全部拿來孕養那個死去的胎兒，甚至抽調了剩下的本源，隻為了位面之靈能夠再度出世。”

“我們被抽走了大半能量，先後進入沉睡，大陸卻是耗幹了最後一滴血，徹底化作死地……不過如今看來，它到底是成功了。”

蕭淮掩下眼中複雜難辨的神色，問道：“鬥氣大陸竟有自己的意識不成？”

白衣男子歎息一聲，他曾經是大陸的本源，其實是能感受到鬥氣大陸的想法的，雖然隻是朦朦胧胧、一閃而逝。

蒙昧、欣喜、憤怒、絕望……

既為本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便是大陸的化身，大陸願意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它們承襲大陸意志，自然是指東不往西，打狗不攆雞。

“大陸并無意識，但也許……是本能使然。”

你所見所感，無論是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還是微風細雨、皓月金烏，皆是它的化身。

它化作萬物，永遠守護着自己的孩子，一如那輪圓月，高懸天際，亘古不變。

蕭淮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卻覺得自己心中空缺的一塊，已然被填滿壓實。

有些東西得不到，那便不強求；而若是得到過又失去，雖難免缺憾，可到底與從未擁有過的感受不同。

不過雖然動容于大陸與位面之靈之間的深情厚誼，但對于淨蓮妖聖所說的過去，她依然是沒有實感，也絲毫沒有想起來的意思。

她召喚出陪伴她最久的生靈之焱來，幽綠色的火苗在指尖跳躍。

“既然是本源，那為何你能夠化為人身，而同為本源的生靈之焱卻不可以？”

“……是啊，為什麼不當人呢，是不想嗎？”

淨蓮妖聖看着在他眼前懶洋洋跳動兩下，就算做打招呼的“老朋友”，一時失語。

“我們火屬性本源的形态，就是一團火焰，自然是以本真形态存在更舒服。也有喜歡化作人形的，不過那到底是少數，我們其實不太愛搭理人類來着。”

“喔，看來你就是那少數之一了，都混成鬥帝之下第一聖了。”蕭淮笑道，“想來如今那朵淨蓮妖火便是你的子火了，我卻使喚不動它，何解？”

“那群沒見識的，我們的力量可是在鬥帝之上的，鬥帝水準都沒有是要被踢出去的……”

淨蓮妖聖嘀嘀咕咕道，提起當世僅存的那朵淨蓮妖火，神色不禁複雜了起來。

小妖啊……

“它雖是我的子火，可真要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半身。”

“當年我從沉睡中醒來，世界已經大變樣了，人類不愧是堅毅且善于繁衍的種族，曾經幾乎滅絕，竟也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過來。”

“不過那時候，我的老朋友們都在沉睡，大陸上的家夥們整天隻會打打殺殺，怪無趣的，後來有一日，我卻遇見了一朵極為幼小的異火。”

“它也是一朵淨蓮妖火，雖已存在許久，卻仍舊弱小，我想這是緣分，便将一部分本源給了它，賦予了它靈智和思想。”

蕭淮：“……”

位面之靈：“……”

你哪有臉指責别人把靈魂切片的啊，真要論起來，她們兩個屬于無心，你是純手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