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編發一絲不苟地搭在神祇身後,如同她曾見過的那些符合黃金比例的完美雕像。
但她現在無暇欣賞,隻覺得眼前這一幕詭異地與新婚夜相似。
那天晚上也是她被奧雷格抱在懷裡安慰,他蓦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最終不情不願地随他一起回到女王閨閣。
今晚也是。
一路令人窒息的沉默反倒讓她能分心整理因噩夢失控的情緒,趴坐在門口過道裡的紅狼看到她也一起回來不由得抖了抖耳尖。
拉達岡面無表情地瞥了它一眼。
瓦倫汀眨眨眼睛,這是要它走的意思嗎?
它又把視線投到女人臉上,随即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大哭了一場。
……所以到底是讓它也安慰她一下還是要它現在就滾蛋的意思?
迷茫的紅狼隻好先蹭蹭女人的胳膊,諾麗納胡亂揉了把它的毛發,一言不發地跟着拉達岡走進了女王閨閣。
行吧,三個裡面沒有一個說話的。
瓦倫汀的大腦飛速思考,最終它決定吸取“教訓”,現在就走,至少等明天天亮了再回來。
實際上諾麗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着他回到這裡。
寝殿裡小圓桌并沒有被撤走,然而拉達岡正站在那裡,她隻好先走到石床的位置坐好。
死寂一樣的沉默充斥在女王閨閣,她尴尬地用指甲扣着柔軟的絨面床褥。
“你今晚為什麼哭?”他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率先打破了沉默。
“關你什麼事。”她熟練地回嗆道。
他臉上看不出表情,而這意味着他此刻心情并不算好:“我以為你跟我回到寝殿是準備和我解釋今晚的情景。”
她立馬從石床上站起來:“我現在走行了吧。”
女人的話音剛落,金色的霧門便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僅有的兩處出口。
心下一沉,她梗着脖子愣是不肯再坐回去。
“我下午睡覺做噩夢夢到癫火了,奧雷格看我哭的傷心就安慰了我一下——就這樣,已經全解釋完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拉達岡擡腳朝她走去,金色的眸子裡湧着深不見底的心緒。
她又被逼退到石床上坐好。
“你幹什——”
“諾麗納,你就隻有這些要和我說嗎?”
他語氣盡可能平淡地打斷她的話,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側臉,灼熱的呼吸因他的靠近撲在她的皮膚上,而後那熱意又随他的指尖一路輾轉到她的耳垂。
她的心也因他看似柔和實則強硬的觸碰緊張得怦怦直跳。
拉達岡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他正半跪在女人身前,她的頭發散發出幽幽冷意,或許是剛才随他回來被風塗滿了夜的溫度,也或許是她剛才一直坐在石階上導緻的。
溫暖的室内讓她身上自帶的香味沿着她的領口飄散,他圈住她的上半身,遵循潛意識的指引貼近她的嘴唇。
她簡直是條件反射般偏頭躲去他的吻,于是他隻能堪堪擦着她的鬓角将吻落在她微微凸出的下颚上。
但他的目标不會因暫時的失敗而直接更改。
諾麗納用力抵住他身上繡着金色紋樣的領口:“石床太硬,我不要在這睡。”
細密柔軟的絨被緊緊貼住她被神祇扣按在一起的掌心,他像沒聽到似的拒絕理會她完全胡扯的搪塞,繼續卡住她的下颌和她唇舌相抵。
她的外袍和内衫在不斷糾纏的廝磨中被他靈活解開并毫不猶豫地丢甩到地上,昏暗燭光下,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他亟待燃燒的欲求。
有些事多少得講究些“你情我願”,他的吻技倒也沒有多高超。她忿忿不平地啃咬住他垂落下來的一小撮頭發,反骨上來了她才不會認為是她自己的問題:無非是她在這種時候天生處于劣勢——她在這片土地上睜開眼的時候渾身上下什麼都沒有,硬要說的話有一根粗制濫造的木棒,再加幾片勉強遮住隐私的布片。
除了腦子裡不斷冒出的讓她去觐見艾爾登法環的聲音,她隻知道自己是個完全失憶的成年女性。
他的手輕車熟路地滑到她緊緊并在一起的腿上:“石床上鋪的是羅德爾最好的暖絨,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
她聽罷瞬間就軟了身子。
“我……”
我不想?我不願意?
她也說不上來。
反正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他駁回去,這樣想着,她任由自己像條風幹的長餅,什麼也不再想地趴在綿密細膩的毛絨軟褥上。
然而她僵硬的姿勢很快就被迫發生改變:灼熱的吻沿着她的脊骨不斷下移,她情不自禁地扭動,緊跟着便感到背上多出一隻按壓她的手。
微微塌陷的腰窩被舌尖故意打着圈劃過,她的小腿肚立馬跟着打了個顫。拉達岡不出聲地打量她稍顯骨感的脊背,微微顫栗的白嫩皮膚上,入目的盡是因條件反射紛紛豎起的半透明細小絨毛。
她竭力抿着唇不肯給出什麼回應,但酥酥麻麻的快感還是如不斷湧過的浪潮般綿綿地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暖烘烘的氣息從上到下包裹住她,在他們嚴絲合縫的擁抱裡,金色的霧門隔開斜斜細雨,也隔開靜夜寒意。
他們又陷入無人開口的沉默——即便在此刻這沉默并不會影響什麼。
拉達岡的手撫上她的肩頭,她索性把整張臉都埋進身下細膩的法蘭絨織被裡。或許此前她也有過什麼露水情緣?可惜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光在交界地結下的緣分已經滿滿當當地占據了她的心,哪有額外的精力再去探尋那完全無法觸及的以前呢?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直覺告訴她很快又要下雨了。也許幾秒内她就要被再次淋濕。
他的手穿過她腹腔下的空隙,将她的腰一把撈擡起來。
色澤不一的頭發勾纏在一起,他咬着她後頸上的嫩肉抹去他們之間最後的距離。
混雜在一起的悶歎讓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都沒再說什麼煞風景的話——主要是她的嘴被捂上了,害她隻能淚眼汪汪地伸出舌頭□□他掌心蔓延的紋路。
多日的郁結終于有所緩解,幾番折騰下來她果然一邊爽的哼哼又一邊哭着喊停。
“痛?”他拎出其中一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