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無上意志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她的運氣離奇地好了一次:
回歸性原理,并不依托于信仰。
她當時随口的吐槽也随着禱告的成功釋放變成事實——拉達岡和瑪莉卡真的是一個人。
金面具知道真相後恍然大悟,柯林知道真相後懷疑人生。
可能這就是普通人與大師之間的差距?
反正她當時知道後第一想法是交界地打了半天原來算是場家庭倫理紛争鬧劇。
褪色者在回憶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睜眼時,浴桶裡的水已經變涼。
那就去圓桌廳堂看看吧,沒準能碰見羅德莉卡和修古。
将頭發擦到半幹随便挽了挽,諾麗納翻出皮革铠甲套在身上。
“奧雷格——”褪色者邊低頭整理着腰帶邊往外走:“過來幫我系一下肩上的搭扣。”
白狼戰鬼看着逐步走近的女人:“咦?”
“你真在這啊!”巴格萊姆眨了眨眼睛,随即像是發現秘密一樣深吸了口氣:“奧雷格?你昨晚難道是和他睡一起嗎?”
諾麗納被突然冒出的男人問的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但本就打算和她開玩笑的白狼戰鬼沒有給她足夠的思考時間就繼續開口:
“哇——你還真是夠膽大的,”巴格萊姆語氣揶揄的像是窺探到什麼桃色秘聞:“你的神祇伴侶找你半天,結果你竟然跑到這來了。”
“啊?”諾麗納嘴裡終于蹦出了一個滿是問号的字。
巴格萊姆把胳膊交疊在胸前,隻露出眼睛的面罩将他故意憋笑的表情蓋的嚴嚴實實:“祂找人都找到圓桌廳堂去了,沒成想你是跑到别的男人那睡了一夜。啧啧……”
諾麗納終于忍不住反問:“你他媽到底在說——”
沒等她講完,紅發神祇便從盡頭的拐角處走出,遙遙睨了他們一眼。
“複活第二天就看到這麼帶勁的場面,值了。”
“?”
紅發神祇的心情并不算好。
他本來是去找雙指:基甸昨天告訴他破碎戰争後褪色者們所栖身的圓桌廳堂就是雙指設立的。
現下兩代圓桌廳堂重新合并——那個調靈師和鐵匠,包括那對孿生老妪就是最好的鐵證。
可是雙指房間本應打開的門卻緊緊關閉,像當初不歡迎沒有大盧恩的褪色者一樣。
甚至連他也被拒之門外。
每個分管神祇的雙指都具備單一指向性:甚至于即使他和瑪莉卡是半身關系,瑪莉卡的雙指也從來不認可他成神,仿佛堅信隻有瑪莉卡才算得上是黃金律法的神祇。
但瑪莉卡在砸環前夕一直沒有出來過,也沒有任何和他争奪身體控制權的舉動,于是他便理所當然地掉以輕心,以為即使雙指不認同,他也做到了神王一體。
可如今他已是毋庸置疑的黃金律法神祇,雙指究竟為什麼還不認可他?
身後不同的目光仿佛一支支利箭将他釘在那裡:堂堂律法神祇,卻連觐見雙指的資格都沒有。
拉達岡眼中的金色幾乎要燒起來,他将手重新放到門上,奪目的光輝順着掌心飛快流竄鋪滿大門上雕刻的紋路。
最終,黃金律法的力量強行沖破封印,拉達岡面不改色地整理了一下呼吸,擡腳走了進去。
“我去……這都行?”巴格萊姆目瞪口呆地看着神祇的背影,他伸出胳膊拐了拐旁邊的維赫勒:“不是,有點吓人了我說——這算是強闖進去的吧?”
百智爵士也臉色凝重地看着紅發男人,活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強行突破雙指的封印。
拉達岡一眼就望到長毯盡頭處毫無反應的雙指,它旁邊的老妪倒是先開了口:
“……喔……喔……是您啊……”
“……您成為新神了啊……嗯……請别怪老太婆多嘴,是那孩子當上艾爾登之王了嗎?”
拉達岡微微扭頭看向她。
“……噢……是老太婆說的不清楚……是那個叫‘諾麗納’的孩子吧……”
“嗯。”
恩雅蒼老的臉上扯出個幅度很小但欣慰至極的笑容,拉達岡聽到她輕輕地長歎了一聲。
“……唔……指頭大人并沒有給出新的指示……”
拉達岡眼裡的冷意沒有散去,他不欲在此多留:既然雙指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那他權當它死去了。
還有一堆事等着他處理呢。
……
“你不是她——”獵犬騎士皺着眉仔細嗅了嗅女人身上的味道:“仿身淚滴?”
阿史米不鹹不淡地斜了他一眼。
“她呢?”獵犬騎士的聲音悶悶的,像被塞在不透風的鐵罐頭裡:“王為什麼沒來?”
淚滴用隕石杖按住不安分的指蟲:“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它回憶着褪色者哄人時的說話習慣,尾調稍稍上揚了幾分:“她說你們會在這幫我。弗羅,難道你連她的話也不聽嗎?”
“她沒有說讓我回去嗎?”弗羅把頭扭向淚滴腳邊一直試圖爬到它身上的藍色小指蟲:“不可能,我要回去!”
“她說你會留在這幫我。”
“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到她身邊?”
“她沒說讓你回去。”
“怎麼可能?”騎士當場就不樂意了,像被人狠狠踩住了尾巴:“我現在就要回去!現在!”
阿史米的語氣又變得沒有起伏:“你不要鬧了。”
“誰跟你鬧了?我要回去!”
艾裡德藏在頭罩下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小聲朝身邊的人吐槽:“他好像一條黏人的狗啊……”
“嗯……”維隆爾也沉默了一下:“可能獵犬騎士都這樣。”
“弗羅——”淚滴用那雙紫色的眼睛緊緊盯着他:“王說你會在這幫我。”
“可是!”弗羅張張嘴想要反駁它,看着淚滴冷漠的——但與褪色者一模一樣的臉,他隻好悶悶不樂地轉身看向芙柔桑克斯:“那你回去告訴王,你就說我想和她待在一起,我可是她的獵犬騎士!我怎麼能不在她身邊呢?!”
古龍水紅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出獵犬騎士焦躁的身影。
仿身淚滴沒再管他,收回法杖将指蟲撥到一邊,它轉身朝讨論室的方向走去:
“去把那些不想死的魔法師們全都叫過來。”
“我,就是雷亞盧卡利亞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