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樂對斐泊舟的理解,還停留在上輩子,那時候的斐泊舟已經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作死能手了,闫開對這個喜歡惹事的親傳弟子也隻是嘴上嫌棄,真出了什麼事,還是會第一時間讓胡天樂跑腿撈人。
但看到闫開對收徒的遲疑态度,以及斐泊舟對上課的極度抗拒,讓胡天樂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兩人的關系。畢竟上輩子的斐泊舟,可沒有在集訓的時候跟着他上課,最初投下那粒石子所蕩起的漣漪,已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許多人事,胡天樂擔心這些變動,會耽誤了兩人拜師的契機,從而徹底改變兩人今生的關系。
誰也不知道那個契機會不會因此改變或消失,得另想個辦法把兩人的關系拉回正軌才行。
胡天樂知道斐泊舟跟家裡的關系非常差,而闫開把斐泊舟收為親傳弟子的原因,他也略有耳聞。據說是斐泊舟在闫開外出期間,解決了闫開一個老朋友的緊急煉藥任務,闫開因為這件事,才動了收斐泊舟為親傳的想法。任務的細節胡天樂不太清楚,便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兩人的相處模式,穩定在一個正常師徒的狀态。
在回宿舍的路上,胡天樂什麼也沒問,斐泊舟也什麼都沒說,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回到了新生弟子的臨時住所。
見胡天樂放下自己就打算走人的舉動,斐泊舟終于沒忍住開了口,“師兄你都不打算說點什麼嗎?我沒開玩笑,明天我真不去上課了。”
胡天樂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回答,“闫師父讓我明天綁也要把你綁過去,他說上課是小事,幫你治好這個恐懼症才是主要目的。”
“他有病吧?”斐泊舟咬牙切齒,“我怕靈獸關他屁事啊?他又不是我師尊,管那麼寬做什麼?”
“你說得有道理。”胡天樂點點頭。
“對吧!”得到認可的斐泊舟激動地拍了下床沿,然後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诶不是,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那糟老頭不會真的要收我為親傳吧?”
不等胡天樂回答,斐泊舟自己就先否定了這個猜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今天那老頭看我的眼神,除了幸災樂禍就是輕蔑嫌棄,根本就不是想收我為徒的意思。你是沒看到他那熱切的眼神嗎?他想收你倒是真心的,不行,師兄你也别答應那個糟老頭,這種自以為是的老東西最煩人了,今天他能對我做這種事,等你拜師了,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麼沒分寸的出格事。”
胡天樂沒有接斐泊舟的氣話,岔開了拜師話題,“你對闫師父的煉藥能力了解多少啊?”
斐泊舟撇撇嘴,雖然他現在正氣頭上,但如果真要評價闫開的煉藥能力,眼光刁鑽如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你是想跟我說他八階煉藥師的身份嗎?是是是,我承認,八品煉藥師很了不起,全修真界也沒幾個八階煉藥師,但那跟我沒有一銅闆關系,反正他也不想收我,我也不想拜他。”
“不。”胡天樂搖搖頭,“我想說的是,你别看闫師父煉藥水平高,但他在收徒這件事上,一直都挺不順遂的。”
“哈?師兄你少騙我。”斐泊舟不屑地搖搖頭,“八階煉藥師,他隻要喊一聲收徒,别說藥峰弟子會擠破頭,就是其他宗門的藥修弟子,也會想盡辦法來這裡試一試,怎麼可能找不到稱心的弟子?”
“不是收不到。”胡天樂坦誠地對視上斐泊舟懷疑的目光,“是這些弟子的結局,無一得到了善終。”
斐泊舟被胡天樂的坦誠震撼到了,“不是啊師兄,你這麼坦誠地說峰主壞話,真的沒問題嗎?”
“我沒有說壞話啊,是闫師父徒弟的運氣不太好,并不是闫師父的問題。你會責怪不幸失去孩子的父母嗎?”胡天樂真誠的目光盯得斐泊舟内心顫抖,連連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在生氣的事情。
最後斐泊舟還是沒忍住内心的疑惑,弱弱地問了一句,“那你不拜那個老頭當師父,是怕自己倒黴嗎?”
“誰說我沒拜的?他就是我藥學的師父啊?不是由他負責教授的弟子,隻能喊峰主。”
“師兄你别裝傻,我說拜親傳師父!”
“親傳師父不是我不想拜,是不能拜。”
一聞到八卦的氣息,斐泊舟瞬間就來了精神,原本癱軟的雙腿也來了勁,直接盤腿坐在床邊,恨不得立耳傾聽,“怎麼個不能拜法?說來聽聽。”
胡天樂嘴角一翹,“真想知道啊?”
斐泊舟使勁點頭。
“等藥學基礎結課之後,我再告訴你,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早會繼續來接你上課哦。”胡天樂說完就離開了,不再理會身後傳來的呼喊聲。
“師兄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想知道原因了!你明天别來啊!師兄你聽到了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