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召聞此,與她拱手道:“謝謝你。”
蘇渡棠聽此,疑惑疊升。
“若不是你來毒宗,我們可能到死都擺脫不了毒宗的控制。”婁召神情很認真,“謝謝你,也謝謝琴宗。”
“這幾日我都未見謝掌門,有些話也不能直當的說,隻能由你代為轉交。”
蘇渡棠立刻拱手回禮,“師尊出關後,我一定如實轉達。”
“不知師弟的身體好一些了嗎?”蘇渡棠想來是前段時間的瘟疫,不禁随口關心了一句。
婁召笑容坦率:“從毒宗來的弟子們都未中招,可能是自身本就耐毒,也算是因禍得福。但還是謝謝師姐的關心。”
說罷,二人又客套寒暄了幾句便分開了。
婁召離開後,蘇渡棠無端地想起了謝鳴傾。
謝鳴傾獲仙名的時候離老掌門暴斃身死隔了三年之久,為何不直接上天界,是因為那時年齡小嗎?
——難道是為了她嗎?
天色漸暗,蘇渡棠才發覺自己在閉關閣待了這麼久。與萬重開的對話說不上是什麼心理博弈,但結束之後身心卻幾近疲憊。
她不清楚二掌門燃盡修為究竟還能活多久。也不清楚平時都被謝鳴傾掌握在手裡的掌門法印是怎麼出了這麼個複制品。
進了房間。
蘇渡棠将王母瑤琴召出,平放在桌子上。
她雖身負朱雀真血,可調用天地昆侖之力,現在甚至擁有了掌握萬物之律的神器。萬重開的話竟一時讓她陷入了迷津。禁術出于各種方式成為“禁術”,或是易損壞功體,或是損人害己,也亦或是威力極強被他人忌憚。
其他宗門明面在遵守着禁術閣的規定,實則模拟真印制作假印出入禁術閣的情況屢見不鮮。阮齋瀾和張宗宗可以修習到禁術也是這個原因,溫淩雲曾經甚至可以随意使用禁術,琴宗對禁術的認知似乎與天下宗門的認知不太一樣。
蘇渡棠瞧着天色,與還在宗内的阮齋瀾傳了靈識通信,邀請她明日于後山涼亭見面。
她與阮齋瀾已經很久沒見。隻要看到毒宗相關之人,謝鳴傾在昆侖山下的話也時時在腦海萦繞。
她知道謝鳴傾廢了一半的修為意味着什麼,也知道若是不救毒宗他必将也會矢之衆矢。一切好像都齊齊地被架在火上烤,讓人難以逃脫。
毒宗弟子歸琴宗一事,似乎天下的宗門都知道了謝鳴傾要上天庭讨仙草一事。一套接着一套,俨然進入圈套。
蘇渡棠與其他幾位親傳弟子不熟悉,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最無限接近門派紛争的弟子。謝鳴傾孑然一身,竟滿身是迷,到頭來什麼都不曾透底。
第二日,阮齋瀾如約而至。
涼亭建在泉水邊,其内循環着舒适的微風。
“蘇渡棠——我冒昧了,現在應該叫師姐了。”阮齋瀾與她相對坐下,面帶歉意的改口道。
蘇渡棠隻是一笑,“你叫我名字便可,我們二人年紀相仿,叫師姐反而生疏了。”
随手便在涼亭外立下了避音結界。
“今日尋我過來,何事?”立刻地,便切入了正題。阮齋瀾心思缜密,這個時間點上,蘇渡棠單獨見自己一定有事所說。
“那我便不繞圈子了。”蘇渡棠道,“我想知道關于禁術的一些事情。原來的毒宗是如何管理禁術的?”
阮齋瀾聞言略感疑惑:“除了琴宗之外,其他宗門明面上禁止任何禁術,但其實每個弟子都會得到一枚可以出入禁術閣的模拟掌門法印。”
“不是說禁術對人的功體會有損害,有些人甚至會因此走火入魔,毒宗對此不會擔憂嗎?”
“是的,部分禁術對功體或是靈根會有損害。使用時需要甄别,但絕大數禁術之所以成為‘禁術’是因為其殘忍的發動條件。”阮齋瀾語氣緩緩,面上極其認真,“比如初見那日的紅白雙煞發動的條件便是收集遊離在人間無法入輪回也無法入魔的怨靈。現成的怨靈哪來那麼多,這時候我們便需要直接制作怨靈……”
蘇渡棠眉頭微蹙,話音未落便了然了。
“還有一部分禁術是以燃盡修為為代價,就是我們所說的‘反噬’,因其強大的威力被世人忌憚,所以明面上被禁止了。另外一部分就是具有強惡意性的禁術,”阮齋瀾停頓須臾,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基本就是這樣吧。”
“在毒宗禁術不被禁止的原因是因為宗主根本沒有把毒宗的弟子當人。”阮齋瀾沉聲,“我反而覺得徹底禁止是件好事。”
“至少有一些人會選擇拒絕濫殺無辜來成就禁術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