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之界。
四大天之靈居于四方,中央為昆侖天山作為陣眼,共護天界、人界與魔界上古以來的平衡。
神族以朱雀之靈為首的陵光一族,以青龍之靈為首的孟章一族,以白虎之靈為首的監兵一族,和以玄武之靈為首的執明一族。(注)
由朱雀之靈為昆侖天山創造守山人之名,冠以朱雀真血護體,授調用天地力量之權,世世代代為護佑之職。
此為上庭。
下庭以仙為主,平日不與神族交涉。引渡人界之人至天界下庭,須執明一族造天雷交由昆侖聖女接引,檢驗人選之能。
自此,一切井然有序,三界循環共存。
——
琴宗最近重新操辦了一屆新生弟子大會,上下其樂融融,一片歡聲笑語。
雖謝鳴傾本人強烈不願,但架不住宋之恩一言九鼎,堅信“人之初,性本善”一說,隻能打破以往門規開了個先路。原生的毒宗之人大部分離開出走四方,小部分都被琴宗接納。
琴宗掌門忙得滿頭大汗。溫長老翹着二郎腿,躺在觀景閣上,一副閑然自得。
幸謝鳴傾繼任掌門之時,收了十八個直系弟子。這些新入的便都勻給了直系之人,以分擔教學壓力。
午後,謝鳴傾終于停下手裡的工作準備躺下修整一番,卻被小厮彙報之聲擾了去。
“師尊,門外鐘世庭求見。”
平日裡,琴宗掌門多在滄濟閣辦事,宿在極光閣。旁人一般不會去極光閣打攪,他嘴裡嚷嚷着何人會來此,一聽是直系大弟子鐘世庭前來,便要直接避了去。
但見小厮神情為難,便整理衣裳拉開屏風準備出去見人了。
極光閣前的小院中,種着一些梅花樹。因還未正式入秋,葉片茂盛如新葉。
謝鳴傾泡了茶,準備給鐘世庭身前的茶杯裡斟一些,卻被他拒絕了。
琴宗掌門對自己做的事門門清,自然知道鐘世庭此來的目的。直系弟子耍些小性子他可以留些餘地,但今天他不能。
“師尊,從你收了我之後,我便對你忠心耿耿。”鐘世庭的話裡帶着憤懑。
“忠心耿耿”這個詞,前幾日圍剿毒宗之時他剛剛聽過,耳朵都快被這個詞磨得起繭子了。
謝鳴傾淡定自若道:“直接步入正題罷,别說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為何……”鐘世庭頓了頓,緊接着道:“為何其他直系弟子都有新入之徒,而我沒有。”
掌門抿了一口茶,徐徐道:“蘇渡棠也是我直系弟子,她也沒有新入之徒啊。”
“師尊,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謝鳴傾打斷他,“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潛心修煉。一個顧長卿就夠你打點了,再多就不利了。”
“顧長卿持有神器十霄,作為我的下屬弟子。旁人因此都在看我笑話……師尊,你的用意——我實在猜不透。”鐘世庭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下一刻就要愧疚地哭出來。
謝鳴傾現在還任着琴宗掌門,至少任期還有幾十年。他當然知道在顧長卿沒來之前,鐘世庭可是人人欽定的下一任掌門。
他的聲音近乎決絕:“我從未說過顧長卿會是下一任掌門,也從未說過你會是下一任掌門,何來看笑話一說。”
鐘世庭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轉瞬即逝。他起身雙膝跪地,就要給謝鳴傾磕頭。
當初覺得鐘世庭此人确是可造之材,年過時久,他就越覺得此人争強好勝,還有股不符合琴宗的瘋勁兒。
略感無奈的同時,謝鳴傾揉了揉太陽穴盡量使自己保持清醒。一天天事情太多,實在是有些困乏。
“師尊…”
謝鳴傾道:“此事,新入弟子儀式結束後再議,為師困了。”
這一句話便将鐘世庭哽住了。
不等他回應,琴宗掌門便起身準備進入寝室,鐘世庭爬起來準備追趕。
謝鳴傾眼疾手快地下了一道結界,給極光閣守門的小厮留了一句話:“以後任何人不得在就寝的時間登臨極光閣。”
小厮關了門,向鐘世庭行了拱手禮後也離去了,隻剩下鐘世庭一個人在極光閣外怒不可遏。
顧長卿沒有午睡,反而與蘇渡棠一同在半山腰張羅着新弟子入宗之事。記載弟子信息的黃紙過了一張又一張,全部依次收入檔案閣中以便日後查看。
午後的日頭正旺,顧長卿得了空閑便向蘇渡棠展示從鐘世庭那兒學來的冰封術。一杯茶水在法術的作用下,凝結成冰,在松化成水。入口清新冰涼。
“鐘師兄還是對你格外上心的。”蘇渡棠道,“雖然嘴上說着剜人的話,但是人還挺不錯的。”
顧長卿聞此無奈扶額道:“他也是迫于師尊的壓力,所以才教我的。”
“最近得閑,能不能下山出宗啊。”他突然問道。
蘇渡棠道:“若師尊同意,便是可以。你是有什麼事情要下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