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規定蠟燭不可以開花,是你孤陋寡聞了。吹吧。”即使做着世界上最浪漫的事,這人還是嘴上不饒人。
光下的紅花灼灼如火,映在她眼裡蕩漾出星光來。
祝沈橘安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
等等,還有個願望,最好的隻能是我。
幾場雨過去,已是晨露重時。
空氣裡已經摻雜了涼意,沈橘安一整天都乖乖地穿着校服外套。
學校已經在布置運動會的場地了,為了逃課,沈橘安特意申請當了志願者。
“喲,小公主來了。”
一班的劉舒爾靠在牆上,懶洋洋地吹着惬意的秋風。
“唉,那邊掃幹淨點。”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指揮着同班的一個女志願者。
“你當自己是大爺啊,自己幹。”見狀,沈橘安扔了個掃把到他面前,揚了他一臉的灰塵。
“我TM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我早揍你了。”
“揍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巴掌我要你八萬。不揍就幹活去,别給我扯東扯西。”她緩緩走過去,重重地踩了那人一腳,“不好意思啊。”
未施粉黛的人發如墨,唇不點而紅,美的攝人心,付悠然立在原地怔愣。
“付悠然?”她喊了一聲沒人應答。
“付悠然?”她又湊近,擺手笑道。
“沈橘安,你也來做志願者啊!”那呆呆的人終于回了神。
“害,我主要是不想上課。”
主席台邊上有狗尾巴草,沈橘安順手扯下來一兩個,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着那日體育課送她小兔子的人。
“你笑什麼?”這次她不愣了,她倒是愣了。
“在想重要的朋友。”她倒是大方的很,一點也沒扭扭捏捏。
“誰啊?”
“同桌。”隻是見了付悠然第二眼,就把家底子都掏空了。
“長得好看嗎?”
“好看。”她頓了頓,不知道怎麼形容,就用了個最直白的對比,“比李澤好看。”
“阿嚏。”
李澤靠在學校醫務室的床上,正郁悶下午不能參加活動,結果又打了個噴嚏。
“讓你睡覺不關窗子,這下老實了吧?”杜小滿端了杯熱水,替他找好藥,話裡有點埋怨。
“别生氣了,給我畫畫吧。”
李澤知道他喜歡畫畫,想到自己這奄奄一息,一動不動的模樣,自告奮勇地要當模特。
“睡會吧。”杜小滿哄孩子似的,替他掖了掖被子,掖的死死的讓風進不去。
“你跟我媽一樣。”一個發燒的人卻比誰都有活力。
“别。”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多個兒子。
“你好啊,男朋友。”隔壁床的夏萱花從被子裡猛然爬起來。
雙眼泛紅,發絲淩亂,還突然現身,畫面有些駭人。
“我去。”李澤被吓了一大跳,驚得他一屁股坐了起來。
還沒等他回話,外面幾個穿着黑白相間校服,留着當下最時興的空氣劉海的學妹闖了進來。
高矮胖瘦幾個人通通地被卡在門口。
“啊,老大救命。”
夏萱花鞋子跑掉了一隻也懶得管,急着幫忙疏通她們擁擠的“人流”。
“還得老大聰明。”
“唉,你們找我幹嗎?”夏萱花緩緩地從床底抽到自己的小白鞋,慢悠悠地穿上。
“老大,咱們查課的老師發現你不見,我們說你去幫忙布置了。”
夏萱花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可憐自己逃課不逢時。
“那走呗,咱們就去現場布置去。”她這話真管用,幾個小妹齊齊地往操場走。
“唉,沈老大也在。”小姜視力很好,百米開外靠輪廓也能認出來。
“小姜,你嗓子疼,少說話。”一個跟班在她耳邊輕輕道。
沈橘安和付悠然拆了個雪糕,雙雙坐在凳子上吹着風閑聊。
“爽。”沈橘安笑得燦爛,不禁大聲說。
“好舒服啊。”
“唉,你報運動會了嗎?”沈橘安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沒有。”回答的人有些怅然落寞地望着天空。
“多好啊,咱們在下面加油助威。”沈橘安自顧自地興奮道。
“我想去運動,我想在太陽底下曬着,我有心髒病,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付悠然話裡有點不甘心。
她想自己是晨曦裡自由的風,是蔚藍中漂着的雲,亦或者是水裡自在的魚。
可她什麼都不是,她隻是個有心髒問題的小女孩。
“我有個朋友,她慢慢調理身體,現在已經很好了。”沈橘安望着蔚藍的天空,柔聲道。
她在撒謊,對一個生病的人撒謊,所以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嗯,總有一天我也會好的。”付悠然莞爾一笑,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她。
“會好的。”沈橘安這次慢慢地挪近些,搭上了她的肩膀,笑着道。
這次不騙人,這次是真心話。
十一月的陽光不怎麼刺眼,照的人心裡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