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那破煙扔了。”
我撐着下巴朝他吐出煙,緩緩上升的白霧刺激得眼睛有些痛,眼眶一熱,一滴水珠砸在面前的水泥台上,有股難以吞咽下的氣在胸口裡橫沖直撞,舌尖略微嘗出苦澀滋味,我摁熄煙頭在他開門前擦掉眼淚。
不要再松手了衛汾汾。
“你什麼意思?”
大太太送完賓客沉着臉走過來,在樓上商議事情的兄弟也一前一後走下來,盛汲叙眼睛移動,看到被夾在太大大等人之間我的之後,眉頭微鎖,扶着木欄杆的手一緊。
“怎麼了?”盛汲勢快步走到沙發上躺着的葛芸雲身邊,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詢問的眼神在所有人之間尋繞一圈。
“看什麼,你老婆自己撞桌子上栽贓陷害。”
我不滿地朝他一挑眉,盛汲勢忽地拉下臉沖這邊冷聲道:
“衛汾汾,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踏進我們家,早就跟盛家沒關系的人怎麼有臉進屋,爸爸不喜歡你,别來了。”
還沒接他的話,那頭盛汲叙先“噗嗤”笑出來。
“剛還說爸彌留之際也不想見我,現在連我老婆也是了,到底是因為衛汾汾爸才不想見我還是因為我才不想見她,二哥,你想清楚了。”
“見你倆有什麼用啊,啊?”大太太搶先護上,她轉過身指着我的鼻子,再次質問:
“咱老盛家到你都是男孩,她生個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多想抱孫子,以前對孩子客氣是因為什麼不知道?”
“哦現在有大孫子了,孫女就不要了?”
我背起手對大太太眨眨眼,她嗤笑一聲,手擺得飛快。
“你爹早就說了,誰生兒子遺産就給誰,芸雲和汲勢一直恩恩愛愛的,你一回來什麼都變了,之前有大師說是你克咱家,我現在是不得不信。”
大太太振振有詞,我隻覺得好笑,原來老爺子一直都想要孫子啊,之前隻有我大閨女可選一家人圍着她轉對她好,現在葛芸雲那個大寶貝出生,我們就可有可無。
真的太好笑了。
“老大好好的單位沒了,老三瘸條腿,老頭現在也死了,哎喲,你說你這個小倒黴東西,是不是跟咱老盛家犯沖?”大太太有理有據,我淡淡看向盛汲勢,抛出一枚炸彈。
“孩子是你的嗎?”
“你說什麼胡話呢衛汾汾!”
“全家每個角落都是監控,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也清楚,他長得像是大舅還是你,沒事,過幾年就知道了,還有盛老三的腿。”
對上蛇一樣的危險眼眸,我抖着聲質問他。
“有什麼你沖我來,你說我不懂規矩有事沖我來!找人把自己弟弟撞了還裝腔作勢,你可真惡心啊盛汲勢,這盛家上上下下哪個你沒算計過!”
“衛汾汾!”
“你敢不敢告訴他們老淫棍其實是死于馬上風,民羅街轉角三十米的那個會所,裡面有個姑娘叫貝貝,你爹騎在人家身上沒的,小姑娘都吓瘋了你摔十萬買人家後半輩子,盛汲勢,給瀕死的爹送女人,真有你的。”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盛汲叙壓根不知道我背着他查這些事情,關于盛老爺子臨死之際,飒爽的小媽說她那天晚上正巧出門和曾耀樂見面說點事情,接到管家電話就往回跑,沒見到人最後一面,那時候大太太已經拉着老爺子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媽說她有點懷疑,老爺子的床單被人換了,她還在床頭櫃的夾縫之間發現了一些東西。
蔡泓和西裝男依靠小媽撿到的東西找到那個小姑娘,那姑娘第一次出台就遇到這種事,好險沒被吓暈過去,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待在精神病療養中心,日夜夢見盛老爺子枯瘦的手扒着自己的腿往上爬。
我在西裝男的幫助下去見她了一次,她說自己出台的原因,一是盛汲勢給的多,二是他說自己父親想要見自己逝去母親,姑娘長得很像她。
誰想到碰到了色中老惡鬼,還有倆保镖摁着她,老爺子行房途中突然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被痰糊住了嗓子,緊接着身子一僵,猝然向後倒去,保镖急忙呼喊在門外等待多時的醫生進行緊急處理,那姑娘連滾帶爬縮在床邊。
她口袋裡的名牌也是那個時候掉進去的。
“衛汾汾,我們盛家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大太太激動的都破音了,她不顧身後攔上來的兒子上來就要扇我耳光,她用足了力氣,連自己都踉跄了幾步,我右邊耳朵頓時嗡鳴起來,一股熱流緩緩從鼻子裡流下,盛汲勢依舊保持蹲下的姿勢不動,他輕輕出聲。
“你想要什麼?”
“我他媽就想出口氣。”我擡手擦去鼻血沖他勾起嘴角。
我本來沒想在今天鬧開,葛芸雲先出手,就沒有再忍讓的必要。
那個衛汾汾被他壓在各種地方欺辱,他剝開她的衣裳說:
“隻要姓盛,誰都可以不是嗎?”
“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那張臉和現在眼前的臉重合在一起,盛汲勢緩慢回頭看向大太太,而後視線越過她落在巨幅黑白照片上。
“可是,人死賬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