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想錯了,真正會被厭棄的人不是衛汾汾,而是自己。
他從未見識過那麼絕情的手段,說走就走,連她最喜歡的小屋也不要,還有盛葭葭,她是最無辜的,也被衛汾汾抛下了。
盛汲叙日夜感到無邊的恐懼,少女告訴他這就是無愛的下場,上輩子衛汾汾也是在如此恐懼中惶惶度日,他長久如此,精神也出了問題,四處找人問尋衛汾汾在何處。
可無人告訴他,連曾耀樂都說盛汲叙活該。
直到他遇見一個青年,那個青年在天橋下擺攤算命,看見盛汲叙的第一眼,一雙桃花眼笑得眯起來。
“你也是被小神仙玩弄之人。”
“什麼意思?”
青年并未過多透露,他隻是遞給盛汲叙一捆黑線要他綁在少女手上,隻要他做了,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想要的就去自己争取,還未去試就怕碰壁,這樣還不如死了更快,她說你們是正緣沒錯,隻是為何會這樣,隻有她知道。”
盛汲叙半信半疑趁少女不備将黑線綁在她手腕上,高高在上的系統被凡人困住。
當夜盛汲叙做了個夢,他穿着大學時候的衣服站在路口,身邊有個女孩躲避前方自行車的時候不慎撞到他,盛老三還沒說話,那姑娘提提褲子一個箭步追上騎自行車的人。
“你丫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天王老子來了都要下車推着走!”
盛汲叙朝女孩投去好奇的目光,她轉身瞪他一眼。
“沒看過英雄好漢?”
盛老三啞然失笑,這是他的衛汾汾。
他公司的辦公地在衛汾汾公司樓上,他常碰見踩着點匆忙摁電梯的衛汾汾,嘴裡咬着煎餅果子,着急忙慌地掏工牌。
遲到被罵也隻是在領導面前點點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灑脫模樣在同為掌權者的盛汲叙眼裡很可恨也很好玩兒。
“十五樓是吧。”
屢教屢不改,盛汲叙已經習慣在衛汾汾騰不出手的時候替她摁電梯,他倆漸漸熟悉,他不喜歡女孩抽煙,可她每個月總有十幾天在上班之前哭喪着一張臉,當電梯門打開,她會深吸一口氣罵罵咧咧踏進辦公區域,中午又會在天台看見那個木然咀嚼食物,眼神空落落的人,腳邊的礦泉水瓶裡全是積攢的煙頭。
明明不想再注意,但在偶遇之後會控制不住朝她靠近。
“日子那麼苦啊,英雄好漢。”
他們倆下班也經常遇到,衛汾汾獨自加班到深夜是很常見的事,電梯門一打開,他就碰到對着門歎氣的女孩。
“不就工資低點活低點,夠活就行。”
“我送你?”
他主動提出送衛汾汾回家,送着送着送到衛汾汾家前面的鹵煮店,最後送到出租屋狹窄的小床上。
“我是不是做夢啊,睡到那麼好看的男人。”
“不是,你很早以前就有機會睡到我了。”
盛汲叙低頭深深親吻她。
從夢中驚醒過來,盛汲叙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他忽然抓起外套裹住裡面的居家服,驅車前往天橋,正值淩晨,那個青年卻才收攤準備走,盛汲叙手忙腳亂撲過去拉住青年的手。
“我們本該如此的是不是。”
青年偏起腦袋沉思片刻。
“你倆本該比這個抓馬的,不過有一點她說的不錯,衛汾汾沒被人全心全意愛過,所以她不會愛人。”
得到真相的盛老三臉上血色盡褪,疼痛自心髒處蔓延至全身,萬千小石子彙集在胸口,壓得他喘不上氣,他不得不扶着青年的桌角緩慢蹲下。
“去吧,什麼世界線崩潰都是她騙你們的狗屁話,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憑什麼要按照所有既定的路線走。”
青年在他眼前畫了一個圈,胸口的悶痛随着修長的手指落下而消失。
“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