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有什麼關系嗎,你們開設地下賭場已經構成違法行為,暴力催收構成催收非法債務罪,識相點就去找衛婷婷,我們不熟。”
寸頭冷哼一聲,對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一窩蜂湧上來強行破開屋子門,他大搖大擺進入屋裡找了個地兒坐下,指使手下在屋子裡胡亂翻。
“聽不懂人話是吧?”
我拿起手機剛要報警,其中一個光頭從口袋裡掏出把锃锃亮的水果刀來指着我。
“放下。”
我皺起眉頭,轉身到廚房拎了把菜刀出來朝茶幾桌面重重砍了下去,邊緣鋒利的菜刀沒入木桌面。
“來啊,誰怕誰?”
“你這婆娘倒是脾氣硬,我們也是收錢辦事,沒辦法的。”寸頭态度軟了下來,我拍拍桌面在菜刀旁坐下。
“收多少錢辦事,給你們錢的人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我冷漠無情還通點拳腳,欠錢的是衛婷婷,跟我有個鳥關系,冤有頭債有主,誰說的找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明白這個道理?”
寸頭有點苦口婆心的意思,我搓着分叉的發絲權當沒聽到。
“老大,找到個房本兒。”
“存折也找到了。”
小弟們收獲不多,寸頭滿意地拍拍膝頭站起身,道:
“那先不打擾了,三天之内還不上這五十萬,也就别怪我們公事公辦。”
我面不改色,翹着的二郎腿搖了搖。
“誰敢從這個屋子裡拿走一樣東西,我剁了誰的手。”
“嘿你這個婆娘還威脅上人了,我們老大看你有點意思才沒動手,我告訴你,哥幾個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光頭撸起袖子露出粗壯的小臂,我對着周冉投去詢問的視線,他猛點頭。
“好好好,打女人是吧,有沒有被女人打過?”
他一怔,旋即怒上心頭,揚起拳頭就沖人身上砸過來,我也不躲,坐在桌子上受他一拳,這種混社會的人下手沒有章法又狠厲,躲是躲不過,況且他先動手就給了我和周冉還手的理由。
顧不上嘴角撕裂的疼痛,我從沙發旁邊抄起掃帚使出一招亂棍打死老師傅,他沒有章法我比他更沒有章法,掄掃帚的手都快掄出殘影,光頭剛掏出的刀也被我打落在地上,周冉大喝一聲直直向寸頭撲去,他以頭做錘猛擊寸頭肚子,三兩下便把寸頭撞得跌坐在地上。
“你、你們倆……”
“都不準動,警察。”
寸頭在見到警察的刹那閉上了嘴,來處理的還是上次那個女警,她冷冷地掃視一圈,最後落在那把菜刀上。
“怎麼回事啊?”
我走到周冉旁邊偷偷掐了他手臂一把,收到信号的前演員捂着腦袋“嗷”一聲,徐徐蹲在地上開始痛哭流涕地控訴寸頭的所作所為,連同他們開設賭場非法放貸的事情也抖了出來。
寸頭聽着聽着表情就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
“你來真的?”
“冤有頭,債有主。”
盛汲勢就是賭我不會報警,可報警對我來說百利無一害啊,搞這些違法犯罪行為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麼要忍氣吞聲就這麼受着?
況且,他們可以上門來騷擾我,但堅決不能拿走我的房本和存折,誰來都不行!
但三姨就沒這個想法,她家被砸了精光,三姨和三姨夫都不敢報警。
“汾汾,你要不再去找找你二哥,每天都這樣我們怎麼會受得了?”
我掃視着一室狼藉,潔白的牆面被紅色的噴漆畫得烏七八糟,他家過年前新換的55寸智能液晶電視也砸毀了豁開盆大的一個洞,餐桌丢了個腿兒,電視櫃上一家三口連同衛婷婷的合照也被碎玻璃給劃破,高中和衛婷婷房裡就更恐怖,床砸斷了,電腦端走了,衣櫃裡的衣服就剩點灰了。
三姨夫身上還有傷,剛到醫院縫合完回來,醫生問他這怎麼弄的,三姨夫也隻能說跟孩子吵架動手不小心給鬧的。
“報警吧。”我阖上眼深吸一口氣,給出建議。
“怎麼能報警,報警高中和婷婷豈不是更不回來了,你就去求求你二哥能有那麼難嗎!”
三姨捂着臉放聲痛哭,三姨夫也在旁邊唉聲歎氣,我嘴唇嗫嚅着,實在沒那個膽量向他們彙報自己把盛汲勢給打了的實情,隻能滿口應下來。
單獨約見這件事行不通了,我到超市裡買了點牛奶水果架在小電驢上屁颠颠地往盛家老宅去。
來應門的是盛老大,他狐疑地看着我手裡的東西。
“一家人來就來,還提什麼東西?”
“來看看阿姨和叔叔,二哥在家嗎?”
盛老大一撇嘴,說:“那你來的不巧。”
我麻溜提起牛奶水果就要告辭,盛老大攔住我補充道:
“爸媽回老家了,但老二在家。”
說話大喘氣,煩人!但畢竟今日登門是來求人,我就算再不高興也得耐着性子給他們兄弟陪笑。
“勞煩大哥幫我請一下?”
“老二,汾汾來了。”
我坐在沙發上開始組織待會兒要說的話,要是盛老二擺架子那就錘爆他的房門,要是他要我道歉,那我也認了,認個錯就認個錯吧,低個頭而已,以前也不是沒跟垃圾領導低過頭。
樓上一陣兵荒馬亂,連在燒水泡茶的盛汲望都有些驚訝地擡起頭,随後樓上的盛老二扶着樓梯慢悠悠走下樓,我有點替他挂不住面子,畢竟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比喘得跟狗似的,還在這兒裝褲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