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決定了要參加比賽,定然是要花費時間來學習的,那這樣一來,她便再無多餘的時間去忙别的活計了,那也沒法子賺再多的銀錢,這也真真令人難以抉擇。
此時阿雅瞧宋雲時時不做答複,不由再追問了句“你可願意?”,又記起此次比賽中還會有獎品可拿,便也一同與她說了去。
宋雲這會見阿雅等的急,終也是不再猶豫,便隻好都如實道了來,“我如今思慮着忙活賺錢活計,這會還未完全想好,且待我回去思索一番罷。”
而阿雅聞言倒也是理解她如今的境況,便隻道是不急,待來日想好了再論。
這會已行至騾車處,兩人便停下話頭,阿雅将騾車牽出道來,宋雲将兩個水桶放在闆子上後,便也跨坐而上,随即便驅駛着騾車駛離了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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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坊門,踏上鄉道,身後的鎮子也越離越遠,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不點兒。
宋雲坐在騾車上,一路欣賞着道路兩旁的田野地,一邊感受着午後漸無暑熱的涼風,一時隻覺得心曠神怡。
她淺閉上眼,時不時和阿雅聊上兩句。
隻是這般舒适的午後沒過多久,宋雲卻漸漸感受到這涼風似乎越吹越大,連她額前發絲都被吹得一片雜亂。
她睜開眼來,不禁發覺天色竟已變得暗沉,她轉身朝四周望去,卻發現身後不遠那片天空處,竟已經攏聚了一大片烏雲,瞧着怕是驟雨将至。
此時前頭的阿雅仍在專心地駕駛着騾車,不曾察覺後邊,宋雲見狀便忙開口喚了她一聲,又拍拍她肩膀示意她看身後的那片雲。
得宋雲提醒,阿雅忙轉過頭,這打眼一瞧,心裡卻是咯噔一下,眼瞅着這天馬上便是要落雨了呀,不由暗歎一句,可真真是天公不作美。
崖州七八九月的天,正值台風季節,雨季也頻繁,時而一陣酷暑悶熱天氣,時而又是一陣狂風暴雨,總之令人捉摸不透。
宋雲和阿雅相視一眼,皆不由苦笑出聲,如今任何雨具都不曾帶來,看來今兒定逃不了要被淋成個落湯雞的下場了。
兩人這會正說着話,宋雲果真感受到了一滴雨正落中她眉心,說時遲那時快,她們周邊也徹底響起那噼裡嘩啦的落雨聲。
其實人被淋濕倒無大礙,隻是阿雅新買的棉花團可經不起這般糟蹋,後邊就算能曬幹卻也要花費時間,且織出的棉線品質也将大打折扣。
為此阿雅不由苦愁着臉,死死将那一件裝滿棉花團的包袱抱在懷裡,任由暴雨傾打她全身,連騾車也不駕了,宋雲見狀便也忙向她靠近,和她緊緊貼在一塊共同護着那包袱,防止雨水滴落濺濕。
隻是一直這樣幹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宋雲瞅着天上的烏雲完全沒有消散的趨勢,反而是越聚越攏,估摸着還得下上一個時辰。
看來等雨停是不現實了,宋雲不禁開始琢磨,當她左顧右盼時,忽而瞄到右手邊的木桶,這一瞬間她不禁靈光一閃,立刻便想到了個好法子。
她忙興奮地同阿雅細說起來,阿雅得她指示,便也忙欣喜地依話照做。
此時宋雲抓着自身未濕的一片衣裙忙擦起車闆,待擦幹後,阿雅便忙将包袱放上,與此同時,宋雲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迅速将木桶蓋住了包袱。
此套動作下來,包袱終未被淋濕一點。
阿雅不由直誇宋雲聰明,也幸虧宋雲想到了這麼個方法,不然兩人不知還要被困在雨中多久,宋雲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隻道是由她這邊扶着木桶護着包袱,她且放松手去。
阿雅曉得宋雲意思,便回身坐回原位,扯上缰繩快速地驅趕起騾車,使其朝家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飛奔而去。
臨近夜幕降臨,宋雲她們才堪堪趕回到家中。
才下騾車,走進屋裡,宋雲便趕忙奔向内室,方才在屋外頭,一陣涼風吹過來,她隻覺得渾身一陣直哆嗦,還忍不住連連打好了幾個噴嚏。
這渾身濕透,她需得換身幹淨清爽的衣服來,否則一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那可就糟了。
思及此,宋雲一陣翻箱倒櫃,随便撿起一身幹爽衣物便換起來,此時當她換下濕的底褲時,卻忽的瞧見一抹嫣紅赫然展現在底褲上,瞧得此景,宋雲兩眼不由得是一黑。
未料到,月信竟是這個時候來了!
宋雲一時欲哭無淚,又隻好慌慌忙忙找來方布墊上去,就這樣收拾了一番,待全部整理好後,她也累的不行,便忙走到床邊坐下歇歇。
今兒走了一天,她這雙腿此刻也像是灌滿了鉛般沉重。
因着今兒太過勞累,且又來了月信,小腹還時不時脹痛着,宋雲便隻簡單做了點吃的,待吃完後便早早睡了下去。
可是不知是不是來月信的影響,宋雲這一晚睡的極不安穩。
到了三更半夜時候,宋雲終是迷迷糊糊地從床上醒過來,此刻小腹還是一陣一陣的發痛着,渾身好似也甚是發燙,她難受地翻了個身,卻忍不住突然咳起嗽來,喉嚨頓時也感到一陣刺痛。
難不成還真的是感染風寒發起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