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先生在排球和生活上那份純粹的快樂激勵了無數人,并獲得了許多人的喜愛,請問你有什麼保持純粹的秘訣嗎?”
“我從沒想過自己是不是‘純粹’的。我不喜歡被定義。要是說‘純粹的快樂’是指不帶勝負欲的話,那我的那份快樂就不再是快樂。如果人們真的了解真實的我,他們真的還會再喜歡我嗎?”木兔光太郎陷入了深思。
“我曾經十分苦惱。我打排球從來隻是為了快樂,而人們的加油聲與歡呼會讓我精神百倍。我很重要的人跟我說過,‘你隻要去享受人們的歡呼與掌聲就夠了’。我也一直努力地這樣做。”
“結果就是,當我不再為了别人可能不喜歡自己而苦惱,我才是快樂的。”
“要有多純粹才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歡,我要多努力地跳躍才能讓所有人看到我。”
“這些曾經困擾我的問題現在看來好像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愛我的支持我的人請繼續愛我支持我,然後,離我真實的生活遠一些,再遠一些。”
“你知道的,我很享受打排球時備受矚目的時刻。”
木兔光太郎笑着說道,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若光芒萬丈。
這裡我得更正一下,或許,木兔光太郎的确是一個大明星。
否則,為什麼此刻他的眼中,他的身上,他的話語,他的周圍,會釋放出一種十分刺眼而熾熱的,如同太陽般的光呢?
莫非,他是太陽之子?
為什麼這個人總是會如此樂此不疲地談論着排球呢?
排球對于他來說似乎不僅僅隻是一項運動,而是——」
“店長有人找。”飯團宮的店員柚子朝裡屋喊了一聲。
原本站在收銀台翻開雜志的宮治知道是宮侑來找自己,于是也朝屋外喊了一聲:“等我一下。”
“這人怎麼磨磨蹭蹭的,”宮侑邊吃着柚子拿來的飯團,喝了口青檸氣泡水嘟嘟囔囔道,“不是說好今天要去找阿介玩的嘛。”
“老闆交代了,‘要是侑開始抱怨了,就給他看這個’。”柚子笑嘻嘻地給宮侑遞去了一本雜志。
“别以為這樣待會兒就不是你開車啊。”宮侑像個小孩子一樣,賭氣地朝屋内喊了一聲。
他翻開了雜志,熟稔地翻到了想看的頁數。
「“像木兔先生運動細胞這麼優秀的人,應該很多運動都非常擅長吧?”
“這麼說來,我的确學什麼都很快,在進排球部前還差點被招進了拳擊部。”木兔光太郎回憶道。
“請問是什麼讓木兔先生最後會選擇加入排球部呢?”
“當時就隻是覺得打排球很更快樂,可以一直跳啊喊啊,扣殺什麼的也很酷。”木兔光太郎一邊說着還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着動作,像是孩子一樣。
“那麼,有沒有一瞬間讓木兔先生覺得非‘排球’不可呢?”
“冒出‘我的時代來了’的想法的那一瞬間。”木兔光太郎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嚴肅的表情。
“是職業比賽中的某一場比賽嗎?”我問道。
“不,是高中時的那場比賽。”
“為什麼‘非排球不可’?”
“就是覺得,我不能沒有排球。”
“如果沒有排球,木兔先生會怎麼樣呢?”
“我會很不開心。”
“如果能夠繼續打排球呢?”
“我會開心,非常開心!”木兔光太郎答道。
“隻有繼續打排球才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我很喜歡跳躍的感覺,有時候甚至覺得排球館的天花闆都限制不了我。高中那時的那一次跳躍,我到現在還一直記得。那種全身心投入并享受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比賽的輸赢并不能左右我對排球的熱愛。但在那一瞬間,我确信我們會赢得這場比賽。因為,我的時代來了。”
“我确信。”木兔光太郎說道。
排球理所應當存在于木兔光太郎的生命中。
如同每天都要呼吸。
就比如吃飯睡覺一般簡單。
亦如太陽照在身上就會感受到灼熱。
那麼排球對于木兔光太郎來說究竟是什麼呢?
“排球就是‘我’。”木兔光太郎給出了十分神奇的答案。
木兔光太郎是一個大明星。
隻要他站在那,光就在那。
從他的心中迸發而出,激發出人們内心深處對于追逐夢想的渴望。
他不是太陽之子。
他是一個打排球就會覺得非常快樂的普通人。
而排球,
“它一直存在于這裡。”木兔光太郎用拳頭輕輕敲了敲胸口。
排球就是木兔光太郎燃燒的生命啊。」
“做好了,給阿介的飯團。”
宮治端出了一個精緻的飯盒,卻見宮侑似乎看入迷了,半天沒有給反應。
“去不去?”宮治沒怎麼管他,隻是自顧自走到門口。
“去,”宮侑瞬間回過了身,超過了宮治後得意洋洋地回過頭,“你開車啊。”
“知道了。”宮治笑着看着宮侑一手還夾着那本雜志,像個孩子一樣撒開腳丫先跑到車門旁邊。
“黑暗截稿日結束!赤葦老弟咱們去喝一杯怎麼樣?”一個文學編輯興沖沖地跑到赤葦京治的工作位前,卻撲了個空。
“赤葦老弟呢?”他問赤葦工作位旁邊的編輯。
“赤葦前輩說工作做完了,他要回家了。”女編輯回答道。
“今天太陽打哪邊出來的?赤葦老弟居然準點下班了???!”文學編輯感到不可思議。
“從東邊出來的。”女編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赤葦京治站在回家方向的電車上,手上的《绯物語》展開着。
「木兔光太郎有個很普通的愛好,那便是泡茶。
典雅而有些年代的茶具泡出清香四溢的茶,品一口,沁人心脾。
“我想和重要的人待在一起喝茶的時間可以過得慢一些。”
“那個人教會我泡茶,告訴我看着重要的人喝着自己泡的茶露出笑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喜歡看那個人笑。不,那個人的一切我都喜歡。”
“這些年在世界各地打排球,隻要有排球,無論多遠我都可以去。因為其實去到哪裡對我來說都沒太大差别,哪裡都一樣。”
“但回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發現——”
“不是哪裡都一樣,重要的人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我好像明白了,我可能喜歡的不隻是和那個人在一起喝茶。”
“而是,和他在一起。”木兔光太郎說道。
我想,那個對木兔光太郎很重要的人應該很喜歡泡茶吧。
“當和重要的人喝茶都會變成奢侈的事情,木兔先生還會想成為排球‘大明星’嗎?”
“其實我偶爾也會想到這個問題,”木兔光太郎在經曆短暫的迷惑與苦惱後露出了難題解開的釋然笑容,“我喜歡的人最喜歡我閃閃發光的時候,那個人說我打排球的時候像大明星。我不清楚什麼才叫做‘像大明星’。但我就是記得這句很久很久以前的話。”
“我喜歡我喜歡的人注視着我的時候。我很喜歡排球,我以為我可以為了排球放棄一切,但事實上并不能。”
“我打算隻做我覺得開心的事情。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繼續打排球。”
“我知道那個人會一直看着我,不管我做什麼決定,那個人都會支持我。我知道我忽略不了那個人的感受,因為那個人對我狂熱的視線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
“我喜歡當‘大明星’的感覺。越快樂越強大的我想必會讓那個人更加着迷。”
“排球和幸福我都不想放棄,我想我做得到。”
我能夠強烈地感受到木兔光太郎眼中罕見地屬于超級大明星的霸道。
我想,不僅僅是木兔光太郎。
那些真心相愛的戀人的眼中,深深愛着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心中唯一最棒的超級明星。」
“客人,我們店長和他......兄弟去找他們朋友玩了。”柚子再次看到了那個戴着口罩的可疑男,但是因為知道是店長的朋友,所以每次都會主動上前打招呼。
“我知道,我就是來找你們店長的‘兄弟’的,那家夥又放我鴿子了。”佐久早聖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