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沒有一瞬間讓赤葦先生認為文學是自己體内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當我想要放棄文學時。”赤葦京治的回答很堅定。
與其說是堅定,倒不如說是像是他經過無數次對自己靈魂的拷問而得出的最終答案。
“對于一名漫畫編輯而言,是否具備文學素養,是否喜歡看文學作品,對文學這一領域的研究到了什麼程度,與漫畫方面相關的專業素養等等相比,似乎都變得無足輕重。”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宇内君,他一直很尊重我給出的意見,剛成為他的漫畫編輯的時候,由于我對自身文學功底的過于自信與想展示文學魅力的迫切,使得他的作品被總編痛批為‘文绉绉的漫畫沒有漫畫樣的殘次品’。”
“第一次,我決定抛棄曾給過我驕傲的對文學的執念。我開始看很多的漫畫,買很多的漫畫雜志,和漫畫編輯部的同事交流漫畫相關的事情。我開始了解分鏡,知道什麼是留白,思考什麼是能讓讀者喜歡的漫畫所具備的要素。我開始走進一個全然陌生的,而充滿新鮮事物的漫畫世界。”
“文學開始淡出我的生活,我過着不需要文學的生活。”
“那時的你開心嗎?”尋問道。
“我忘了,”赤葦京治的眼中似騰起迷霧,“隻記得時間過得很快,而我的生活正在正常運行。”
“那一天,我接到了總編的電話。”赤葦京治眼眸之中的迷霧正在一點一點散開。
“赤葦,關于這次連載的新章節,那段單獨的文字分鏡——”話筒那邊的總編的語氣聽上去似乎并不那麼愉悅。
“非常抱歉,我下次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了!”赤葦京治的心陡然一沉,那段描述人物心境的文字單獨作為分鏡是宇内天滿提出來的,而最終呈現出來的文字是經由他修改的,當宇内天滿提出這一提議時他的腦中竟然沒出現過“拒絕”這一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