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什麼破東西！完全不合身！奧伯斯汀氣鼓鼓的從套在他身上像麻袋一樣的衣服裡鑽出來，他當然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擡着下巴，高傲的點了點衣服堆，示意人類給他再找一件。

這麼冷的天氣，陳述汗流了一後背。他當然不敢怠慢了這個小祖宗，本來和狗穿一樣的衣服它都夠生氣的了，要是狗都有衣服它沒有，估計他就再也沒有安生日子過了，說不定以後家裡吃餃子都不用蘸醋了。

陳述心虛的一陣狂翻，翻到箱底，他突然大喜，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居然真被他找到了一件尺寸差不多的。拎着小衣服在小壁虎身上比劃，看起來也正好能穿。陳述心中一松，麻利的給小祖宗套了上去。

他......他還是第一次在龍形下穿衣服呢，奧伯斯汀連人類粗魯的手法扯疼了他的尾巴都顧不上了，難得羞澀的咬着嘴，一聲不咕，緊張而忐忑的閉上眼睛，在人類面前轉了個圈。

好不好看呢？他在心裡偷偷的問，雖然深知自己的龍形是醜陋而不詳的，但奧伯斯汀依然渴望面前的人類會給出不一樣的評價。人類應該不嫌棄他的吧......不對，他喜歡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甚至天天把他貼在心口睡覺呢。并不知道是自己硬拱上去的小黑龍有點得意的想。

奧伯斯汀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昂的很高，連尾巴也悄悄翹了起來。鼓鼓的肚皮挺出去，像是在等待一句誇獎，或者一個親親。

然而，人類沒有說話。

腦袋漸漸低了下去，尾巴漸漸耷拉下來，連肚子也漸漸收了回去。小黑龍本就脆弱的自信在等待中一點一點癟了下去，最終，像泡沫一樣，“啪”的一聲，破掉了。

這個人類也像前世那些人一樣，一樣厭棄這身黑鱗嗎？那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裝得他居然以為有人是喜歡他的呢？

既然已經裝都裝了，有為什麼不能一直裝下去，偏偏要讓他清楚這殘酷的真相呢。

奧伯斯汀沒發現自己的重點已經跑偏，酸澀夾帶着怒火，他淚眼朦胧的睜開眼睛，怒視着始亂終棄的人類。

人類根本沒看他，半個身子已經鑽了車廂裡，在一個大箱子裡翻找着什麼，不時就有一件衣服被扔出來，掉在雪地上，“啪”的一下濺起一堆雪。

“咕！”你在幹什麼！奧伯斯汀像燒開了的茶壺一樣跳了起來。

“喊啥啊？你們都暖和了，我還沒找着厚衣服穿呢！”陳述郁悶的回過頭，真是奇了怪了，連狗衣服都有，為啥就沒有一件冬天的男裝？

再這樣下去，他就隻能湊合穿女裝了。快遞裡還真有一件他能套進去的女式加絨棉服，估計是特意搞的什麼oversize男友風，連陳述這種人高馬大的體格，居然都能勉強套進去。就是可惜是粉色的，帽子上縫了兩隻貓耳朵，後面還綴着一條長長的貓尾巴。

沒錯，由于奧伯斯汀的矜持，陳述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寵物正在羞澀而隐晦的求誇誇，求誇不成後甚至都已經快進到黑化階段了。

然而求生欲一路爆鳴，陳述無比自然的開口：“哎呀，剛才都沒注意看，我家崽咋這麼好看呢！”

話音剛落，空氣中仿佛有了一絲微妙的轉變。猝不及防被誇了的小黑龍原本低垂的腦袋猛地擡起，那雙閃爍着複雜情緒的黑豆眼瞬間睜大起來，整條龍都愣住了。

“這小身闆，這小爪子，這小尾巴，簡直霸氣側漏！”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贊賞和喜愛。

奧伯斯汀被誇到的身體部位開始一一發燙，尾巴不自然的拍動着，逐漸被誇的暈頭轉向，四爪好像踩在棉花上，幾乎飄飄然了。

“簡直跟條龍似的！”

他身上穿的正好是一件惡龍樣子的衣服。

“......咕！”什麼！沉醉在誇獎裡，差點找不到北的小黑龍慢半拍的捕捉到關鍵詞，後知後覺的擡起頭，黑豆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和驚恐。

人類，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