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能夠碰得到我?”小乖好奇心快要爆棚,興奮地湊到他身邊去“這麼久以來,我就隻見過一個能看到我還碰得到我的人,你好厲害。”
“當然是因為我是你家大人的師傅啊!”
“他叫何清,是這無常廟裡的一個老神棍。”
何清微笑着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沒好氣地說:“我要是老神棍,那你就是小神棍。”
葉錦柏:“……”一邊去,不想說話。
“你們來是想給這個小姑娘找家嗎?”何清不再逗葉錦柏,伸手摸了摸小乖的腦袋“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要是能平安長大該多好。”
小乖被誇得飄飄然,捧着自己的臉開始自我欣賞。
葉錦柏:“你知道她是誰?”他找很多人查過,始終沒能将她的身份給查出來。
何清卻是搖頭。
“……”不知道還廢話這麼多。
“又在心裡編排我是不是?”何清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整天不想我點好的。”
何清:“帶她在身邊,遇到了不少危險吧?”
果然沒猜錯,先前那些盯着他的,把他弄進獵場去的人,都跟這姑娘有關系。
何清點了點他:“你看看你,總會給自己找麻煩。”本來麻煩就不少了!
葉錦柏聳了聳肩:“不是我要找麻煩,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我沒辦法躲。”
麻煩本煩雙手叉腰,很是不滿地瞪他一眼。
“行了,我還有正事。”葉錦柏拍開他的手“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給個名字也行。”
好歹給個篩選範圍。
“給不了。”何清的茶煮好了,自己喝了起來“不過……用不了多久,她能夠想起來自己的名字的。”
“真的嗎?”小乖意外地睜大眼睛“可是我努力了好久都沒有想起來诶,為什麼突然會想起來呢?”
何清臉上帶着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老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終會找回自己的身份和記憶,隻是還沒到時候。”
“你這話說得跟沒說一樣。”葉錦柏一向對他這一套免疫,幹脆拿出手機将陳泺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見過他嗎?”
陳泺探頭看了一眼,點點頭表示自己見過。
翟知臣:“給我們說說他的事。”
“他死了?”何清語出驚人。
兩位組長一同擡頭看向他。
“不用這麼看着我,我跟他可沒有仇怨,而且……都說了我不是神棍,知道點東西很正常。”何清将手裡的茶杯放下“我隻是看出來他的生命線有問題,但是我幫不了他,也離不開這座山,這叫命運,我無法阻止他會身死的命運。”
翟知臣扭頭看向葉錦柏:“你相信命運?”
這個問題人葉錦柏沉默了許久,最後無奈一笑:“有些事情發生之後,由不得我不信。”
何清站起來,到一邊的木櫃裡翻箱倒櫃,找出了幾個物件。
木牌、符咒、信。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何清将那些東西攤到他們面前:“這是這位陳先生留下來的。”
何清看着自己擺在茶桌上的東西開始陷入回憶:“我記得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兩年前。”
那時候陳泺的狀态很差,好像被什麼給吓到了,他跑到這邊來尋求幫助。
他總說有東西在跟着他,說自己可能快要死了,想求大師救救他,并表示自己多少錢都願意給。
何清當時覺得他可能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但陳泺身邊并沒有跟着什麼東西,純粹就是自己吓自己。
于是何清便開始忽悠他,勸說他一心向善,說做錯了事就盡力去彌補,實在不行就找警察。
最後他從陳泺那裡要來了好幾萬供奉,何清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正好我拿那些錢将無常廟修繕了一遍。”
翟知臣&葉錦柏:“……”服氣!
陳泺第一次來的時候寫了封信,埋進無常廟的香灰裡,也就是現在幾人面前看到的這一封。
葉錦柏無語:“你還把别人的信給挖出來了?從香灰裡挖?”
翟知臣擡起手,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何清擺擺手,一臉無辜地說:“哎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相信鬼師大人肯定不會怪我的。”
“……………”
葉錦柏幹脆無視他,将桌面上那封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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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無常大人:
我是陳泺。
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對,可是事情已經發生,我也已經無法挽回,求求大人救救我。
我家裡人都得依靠我生活,若是我死了,他們該怎麼辦呢?我保證以後一定多行善事,絕對不會再做一件壞事,再也不會再做錯事。
對不起,救救我。
署名:陳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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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柏還是第一次看這種東西,頗為震驚:“還能這麼做?有用嗎?”
“當然沒用。”何清聳了聳肩“要是寫信有用的話,鬼師大人得多忙,所以我不是把這信給扒出來了嘛!”
翟知臣&葉錦柏:“……”确定不是在為你将信從香灰裡扒出來找借口嗎?
何清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們表情裡的意思,趕緊擺手:“你們不懂,你們知道鬼師大人的職務是什麼嗎?”
葉錦柏瞥他一眼:“要說就說,别賣關子。”
“鬼師是負責将人間作亂的人魂、亡魂、煞魂帶回地府的。”何清故意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森然“所以你們想想看,陳先生求鬼師,所求還能是什麼呢?”
翟知臣:“他覺得有被他害死的人在跟着他。”
何清打了個響指:“對頭。”
不過這并不是結束,陳泺埋了這封信之後,隔一年後又來了一次,這一次他在無常廟裡求了道簽。
何清将桌面上那個木牌移出來,木牌上面隻刻着一個“兇”字。
“大兇之兆。”何清指着那個木牌“陳先生當時看到這個簽牌,都不敢讓人解簽,轉身就跑了。”
最後一張符咒是陳泺最近過來求的,就在兩三天前,不過這張符咒他沒有拿走。
何清道:“本來應該拿走的,但是他臨時接個電話,轉眼人就不見了,最後這張符咒就留在了我這裡。”
翟知臣看着那符咒上的鬼畫符,有些懷疑:“這符咒也是糊弄人的?”
“這倒不是。”何清帶着些笑容看向葉錦柏。
後者主動開口:“這符咒是我房間裡那個陣法的縮小版。”
他的房間小乖是進不去的,陳泺想要的大概也是那種效果,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沒把符咒給拿走。
“所以……”翟知臣感覺自己現在腦子有點亂“這一次的案子其實……不是人幹的?”
“那當然不可能。”葉錦柏和何清異口同聲。
“迄今為止,我還沒有見過哪起案子不是人幹的。”葉錦柏頓了頓“失去性命之後,人就變成遊魂,他們對普通人其實沒什麼影響力,就比如小乖,她連碰一下你都做不到。”
小乖氣呼呼地鼓起嘴巴。
何清的答案跟葉錦柏不是一個方向的,他說:“陳先生來過好幾次,我沒看到他身邊跟着什麼,他肯定是自己吓自己。”所以他才能這麼毫無心理負擔地坑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