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爍君和齊玫隻是受了些驚吓,醫院那邊表示他們随時都可以出院,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沒有選擇離開。
從出事到現在,韓爍君的家裡人一次都沒有出現過,隻有他家那位保姆時不時到醫院來給韓爍君送飯。
而齊玫的父母,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們緊緊盯着齊玫,好像生怕她跟韓爍君會直接在醫院裡談戀愛一樣。
對此,齊玫已經習慣成自然,安安靜靜待在醫院裡,誰也不搭理。
韓爍君可能不太能習慣,他幾次三番想去找齊玫,可每次都被攔在病房外面,無法靠近。
齊慎敬和何而蒿明确表示不可能讓他見自己的女兒。
他們甚至也不想讓警察去見自己的孩子,生怕警察也會跟他們搶孩子一樣。
看到警察出現在病房門口,這對父母立刻變得緊張兮兮。
不過嘛!
這一次是他們誤會了,陸警官和方警官這一次不是來找齊玫的,是來找他們的。
得知對方來找的人是自己,兩夫妻一時間呆愣在門口。
何而蒿驚詫莫名:“找我們做什麼?我們哪有什麼需要跟警察交流的?”
齊慎敬點頭表示贊同。
方宇澤探頭往病房裡看一眼,笑着提議:“齊同學在休息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可以嗎?不要打擾到她。”
齊慎敬幫齊玫回答:“不會打擾。”
方宇澤笑意微斂:“有些事情并不适合當着你們孩子的面說。”
齊慎敬&何而蒿:“……”
陸黎十分不給面子:“你們不覺得在病房門口紮堆說話很丢臉嗎?”
齊慎敬&何而蒿:“……”
他們最後轉移到了醫院後花園的小亭子裡,臨走前兩夫妻還對齊玫千叮囑萬囑咐,不能離開病房,不能去見姓韓那個壞小子,不能……
齊玫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把兩人氣得不行,卻又顧忌着在旁邊看着的警察,什麼都不好多說。
方宇澤直入正題,問他們有沒有關注網上的信息。
什麼信息?自然是跟房霧婷有關的信息,現在那段視頻鋪天蓋地地傳,好像還有人買了熱搜進行推波助瀾,隻要他們打開手機,總會有看到消息的時候。
齊慎敬臉色變了變:“……看到了。”
何止是看到了,他們把事情的全貌都已經了解得差不多,想不到恒學竟然是這樣一個地方。
何而蒿:“那姑娘太偏執了,她都已經沒事離開那裡,好好活下去有什麼不好?何必犯傻?”
“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少玩。”齊慎敬忍不住說教“她要是能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乖乖聽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事?”
“所以不乖乖聽話,就應該被送去那垃圾學校虐待?”陸黎聲音寒冷刺骨,震得夫妻倆都不敢随便亂動“你們把齊玫也送進去了?”
“沒有。”何而蒿和齊慎敬下意識反駁。
沉默幾秒,齊慎敬主動開口:“我們家小玫一直很聽話,她不需要去那種地方。”
何而蒿也沒忍住:“你們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我們還得回去看着孩子呢!”
聽到這話,方宇澤雙眉緊皺:“齊玫在醫院很安全,不需要你們時時刻刻盯着。”
顯然這對父母并不相信他們的話,他們隻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故步自封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想問問你們對恒學有多少了解?”方宇澤沉默幾秒“任何了解都行,我們隻是想做個基本調查。”
“一點了解都沒有。”何而蒿回答得極快,極力在撇清關系“我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網上推送過來的,你們肯定也都知道。”
齊慎敬沒開口,但他點着頭表示贊同。
還沒等方宇澤再次開口,齊慎敬便匆匆忙忙打斷了他:“如果你們是想問我們關于這個恒學的事情,很抱歉,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小玫還在病房,我們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
方宇澤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齊慎敬和何而蒿已經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陸黎眨了眨眼睛:“怎麼看?”
“情緒不太對。”
“?”
方宇澤抱着胳膊思索了起來:“感覺他們在逃避,但是不知道在逃避些什麼。”
陸黎沉默。
方醫生思索了許久,沒能思索出個什麼有用的結果,最後隻能放棄思考:“韓爍君的父母呢?”
“聽說在趕回來的路上。”
方醫生頓了頓,無情地評價:“這樣下去,估計再過一個月他們也還是在路上。”
陸黎聳了聳肩。
……
“說說你是怎麼操作的。”翟知臣擺擺手,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歐萄當然不希望他認真,更不想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但是這兩個人就這樣盯着他,盯得他心裡發慌。
“我……”
“不要試圖說謊。”葉老師非常友好地提醒他“我們能夠看出來。”
“是的呀是的呀。”小乖溜達着在歐萄身後走來走去“我可是會時時刻刻盯着你哒,不要試圖騙過我的火眼金睛哦。”
翟知臣心裡所有的嚴肅都讓小乖給打散了,轉過頭去看葉錦柏,很想問問這小鬼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态嗎?
葉錦柏閉了閉眼點頭,意思很明顯--是的!她一直這樣,葉副組可忍了她太久太久,現在好了,多一個人陪着他一塊被荼毒,挺好!
“帶一個班,對班上的學生多少會有些了解。”歐萄說“我們會對那些學生進行具體的分析,将他們的性格、家庭情況以及一些其他情況都詳細記錄下來,以便于篩選目标。”
所以賈毅他們才會落下認真負責好老師的名頭,畢竟他們是真的對學生進行極其詳盡的了解,即便這些了解并不是為學生好。
當然了,也并不是了解過學生之後,學生就能夠按照他們的想法進行下一步,這種時候就需要一些特殊手段了。
“學生們總是有些幼稚的攀比心理。”歐萄哆哆嗦嗦講起自己做過的事情,時不時就擡眼瞧一眼葉錦柏他們,試圖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他們這個年紀,隻需要一點小小的推力,就可以讓他們乖乖聽話。”
他甚至不用費心去想什麼法子,隻要在課堂上刻意點了某個學生的名,再引導幾句,其他學生就會把注意力放到那個學生身上,那個學生的災難也就開始了。
他是唯一有能力結束那個學生災難的人,學生隻能聽從他的擺布,接下來就是家長那邊。
家長那邊自然更好處理,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比别人強,希望他們能夠趕緊跑起來,比所有人跑得都快,若是有那麼一種方式能夠幫他們奔跑,家長的選擇便會毫不猶豫。
他們總是喜歡孩子在還沒有站穩的時候就能學會奔跑,而歐萄隻要給出這個機會,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翟知臣諷刺道:“看來你對這些學生家長還挺了解。”
歐萄謙虛了起來:“沒有、沒有,也就一般了解。”
翟知臣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我誇你了嗎?”
“……”歐萄欲哭無淚。
顯然旁邊的葉老師好相處太多了,他溫聲溫氣地問:“像你這樣的老師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