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聊聊我的事，誰讓你來殺我的？”葉錦柏開口詢問“我的仇人到底從哪裡來？”

“不知道……”

他話還沒說完，刀刃便劃破了他的皮膚，血腥味瞬間蔓延到頭頂，聯想起這人之前在擂台上的畫面，小陳僵住了。

“受傷了嗎？”葉錦柏放松了點力度“不好意思，我看不見，所以有點掌控不好力度，你多擔待一些。”

“……”怎麼不殺了他再道歉呢？

當然了，這樣的吐槽是不能說的，說出來遭殃的隻會是自己，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小陳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俊傑。

小陳果斷選擇低頭：“我隻是個殺手，雇主付了錢讓我殺你，我拿錢辦事。”他爽快地說出自己的來處。

“殺手啊！”葉錦柏其實覺得有些意外“聖都市裡竟然還養着殺手，我還以為早幾年前就已經清理幹淨了。”

小陳不明白他的關注重點為什麼那麼跑偏，這人不應該想想到底是誰要雇兇殺他嗎？

鑒于小命還握在對方手裡，殺手小陳決定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沒有哪個地方是完全幹淨的，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隻是平時藏得比較深，沒人發現而已。”

“你們這樣的人有很多？”

“不少。”

葉錦柏點了點頭，盤算着等出去之後首要事情之一，就是端了這個殺手組織。

聖都市這麼漂亮安詳的地方，不應該存在這樣的黑暗。

“平時都怎麼聯系的？交易又是怎麼交易的？來錢快且多嗎？”

這話聽着，多少有點想要成為同行的意思，小陳越發迷惑了。

“有特殊中間人幫忙傳話。”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小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他隻是想要錢，并不想把自己的命給丢了。

通過小陳的描述，葉錦柏第一次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竟然存在着這樣一條黑色地帶。

有這麼個特殊的地方養着一群殺手，殺手來源多樣，大多經過專業的培訓，用來對付一些普通人簡直綽綽有餘。

雇主通過中間人聯系上殺手，價格談好之後交付定金，等任務對象真的死了，再支付尾款，中間人從中抽取一定的傭金，幾萬到十幾萬不等。

“一條人命價值多少？”

小陳硬着頭皮回答：“看情況，底價五十萬，上不封頂。”

葉錦柏又問：“殺我你能拿到多少錢？”

“五百萬。”

葉錦柏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手裡的刀都跟着顫動，小陳的心也跟着動，總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劃破喉嚨。

然而并沒有，這人雖然恐吓他說看不見控制不好力度，但除了剛開始劃破那點皮膚之外，也沒有真正傷害到他。

“沒想到我還挺值錢。”

“……”有人花五百萬買自己的命，這是什麼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葉錦柏又問：“那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沒記錯的話，這兒可不能跟外界聯系。”

看來那個想要他命的人對他的意見不小啊，把他送進這鬼地方還不夠，還要專門找個殺手來做雙重保險。

“我不需要跟外界聯系。”小陳悄悄離刀刃遠一下，下一秒立刻又被追上，他隻能放棄，忍受着某個人暗戳戳的威脅“我不是被騙進來的，隻要我成功殺了你，守衛會把我送出去。”

并不是所有人進到這裡都是死路一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守衛跟他其實是自己人。

“哦？這麼看來，我是不能讓守衛知道我們有矛盾了？”

這話聽着好像立刻就要讓他再也說不了話了一樣，小陳趕緊解釋：“并沒有，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沒完成任務他們不會管我的死活，你可以放心。”

這人看起來和風細雨文質彬彬，怎麼手這麼黑？跟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葉錦柏微微點頭：“那還真不好意思，沒法讓你完成任務了。”

“……”這道歉可真夠讓人膽戰心驚。

“離開這裡的辦法隻能找守衛？你進來之前就沒想過萬一自己被困在這裡該怎麼辦？”

“隻要能把任務完成，沒有人會被困在這裡，很多前輩接過這裡的任務，隻是我沒想到……”你這麼難殺。

最後那句話他不敢說出來。

他跟葉錦柏是同一天到達這個獵場，他見過葉錦柏的照片，但是第一次見這人是他已經蒙上雙眼，也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人給認出來。

可即便把人給認出來了，他也還是沒有辦法靠近和動手，翟知臣一直守在他身邊，不止翟知臣，徐缪崖甚至是應空越都在他身邊轉悠，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再後來就是擂台賽，小陳第一次見識這人的實力，越發覺得這人不好對付，難怪他值五百萬，天下不會掉餡餅，五百萬也必定不好賺。

好不容易等到他落單，正确的來說是他故意制造的落單，想直接用上武器把人給解決，然而還是失敗了。

小陳幹脆道：“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對你動手，咱們就此和解怎麼樣？”

“你覺得自己現在有做決定的機會嗎？”

小陳沉默片刻：“……那你想怎麼樣？”

“你查過我的身份？”

“沒有，雇主給了位置和照片，我直接動手。”小陳頓了頓，表情晦澀地看了葉錦柏一眼“難道你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葉老師有些無語，沉吟片刻後問“你就不怕自己殺了什麼不該殺的人嗎？”

小陳脫口而出：“我都當殺手了，還在乎什麼該不該殺？”

葉錦柏：“……”也對，是他想太多了。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他是殺人未遂沒錯，可在這個地方，生死不由命，難道就要一直這麼僵持着嗎？這對誰都沒好處好吧。

“這麼着急做什麼？”葉錦柏手指微動“不如你先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麼，然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放過你。”

“難道你真想殺了我？”小陳面無表情。

葉錦柏輕笑了起來：“這話好笑，你都能殺我了，憑什麼我不能先動手？”

“因為我是殺手你不是，殺人犯法的。”

“你才說完這裡沒有法，沒有規則。”

“是嗎？我有說過嗎？”人有的時候為了活着無所不用其極。

“你真當我很喜歡講嗎？”

“我認為你不是一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小陳還是想再扯一會皮“我們之間其實是可以和睦相處的。”

“殺你不算濫殺，算自衛。”

“你不是個熱衷于動手的人……”

“他不動手我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