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籁俱寂。
将行李箱送回警局後跟局裡了一衆同事一塊看了會監控,發現已經時間很晚,翟知臣便放所有人回去休息。
陸黎像往常一樣拿着鑰匙準備回家,卻莫名地在自家車庫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目光。
身為狙擊手的敏銳直覺讓她下意識回頭朝那道目光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今天車庫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了燈,陸黎隻能隐約看到安全通道那邊躲着一個影子:“誰?”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車庫裡回蕩。
陸黎的手摸向後腰的槍袋,目不轉睛盯着那個人影,想判斷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她舉着槍朝那邊走過去:“抱頭蹲下。”
那人影一動不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陸黎下意識将槍口指向聲音的來源,一道光束同時照過來。
是牧乘冬。
牧乘冬手裡拿着手電筒,看着那個黑漆漆的槍口,一動不敢動:“陸警官,你冷靜一下。”
陸黎微微皺眉,槍口指回原來的方向,牧乘冬手電筒的光也照過去--安全通道那邊什麼都沒有,隻豎着一把拖把,不仔細看确實像人影。
那道盯着自己的詭異目光也消失了。
牧乘冬好像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像隻鹌鹑一樣舉着手電筒,不知道該做什麼。
所幸陸警官并沒有說他什麼,把槍收好後問他為什麼會來這?
牧乘冬笑嘻嘻地靠近過來,故意拉近兩人的距離:“聽說小區車庫的電路壞了,要明天才能修好,我估摸着你會這個點回來,就下來接你。”
陸黎指了指他,示意他跟自己保持距離。
她的注意力更多在剛才那道奇怪的目光和小區車庫電路的問題上:“怎麼個短路需要修這麼長時間?”
他們一個小區那麼多戶人,短路這麼長時間,會有很多業主投訴,物業那邊不可能動作這麼慢。
牧乘冬聳了聳肩:“聽說有好幾處短路,需要時間排查,我還聽說,其實是有人故意破壞電路。”
兩人走向安全通道那邊,發現這裡有三條道可以離開,跟一個十字路口差不多,除了面向車庫門口那邊靠着一把拖把之外什麼都沒有。
陸黎粗略看了一遍,轉身走向電梯的方向。
牧乘冬趕緊跟上。
陸黎瞥了他一眼。
牧老闆當即知無不言,把自己查到的都說出來:“物業那邊認為,有人故意燒了幾處電路造成車庫停電,我有點擔心你,所以在你車進小區後就下來了。”
結果他還真擔心對了,陸黎剛才拿着槍肯定不是在鬧着玩。
“抱歉。”牧乘冬有些歉疚“我似乎給你添麻煩了。”
要是他剛才沒有莽撞地跑過來,或許陸黎已經将那個故意搗亂的人給抓到。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他們到達彼此所在的樓層。
牧乘冬有點舍不得就這麼分開,生平第一次覺得電梯上升得太快了一些,他都沒能跟自己女神好好說會兒話。
“與你無關。”陸黎丢下四個字,轉身準備開門。
“等一下,陸警官。”牧乘冬喊住了她“我能請你喝杯茶嗎?”
陸黎正想拒絕,牧乘冬又道:“咱們當了有一陣子的鄰居了,還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說過話,今天就當是我賠禮道歉,這個歉遲早都是要道的。”
這意思是自己不答應喝他這杯茶,他就要天天堵自己的意思嗎?
陸黎回頭看了他一眼。
某位心懷不明目的的牧姓鄰居已經打開自家的大門,還裝得彬彬有禮,朝陸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黎瞄了他幾眼,料他也沒能力把自己怎麼樣,擡腳走了進去。
牧老闆喜上眉梢,一時間忘記陸警官的危險性,拍拍她的肩膀想問她喝什麼,結果陸黎一轉身将他抵到玄關,胳膊卡在他的脖子上,冷眼瞧着他:“你想幹嘛?”
“冷靜、冷靜。”牧乘冬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趕緊求饒。
陸黎眯了眯眼,還是放了他。
“咳咳……别誤會……”牧乘冬咳嗽了幾聲,喘直氣了重新開口問“我隻是想問你想喝什麼?家裡有好幾種茶可以挑選……”
“随便。”
正打算仔細介紹各種茶葉的牧老闆噎住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額頭:“那我泡個東方美人?這款茶風味獨特,或許你會喜歡。”
說着,牧乘冬已經開始拿出工具,有模有樣地煮起茶來了。
這人家裡還特意擺了一張茶桌,陸黎在茶桌邊上坐下,這人一套茶禮下來流暢而極具觀賞性,默默地看着他煮茶,神緒卻已經飄遠,她在想地下車庫裡躲着的人。
直到牧乘冬再次開口陸黎才回過神。
牧乘冬将茶杯在陸黎面前放下,手指叩了叩茶桌後收回去,問:“有人跟蹤你?跟案子有關系嗎?”
陸黎微微端起茶杯:“不知道,沒見過那人的臉。”
這道目光不是第一天出現了,感覺這幾天一直都在,但是很微弱,很快就消失,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變得尤其明顯。
“需要我幫忙嗎?”牧乘冬問。
他手裡的可利用資源很多,情報網甚至比警局好多,說不定他能查到點什麼。
“不用,我可以解決。”她可是警察,沒人比她更明白這些事情該怎麼處理。
“沒事,你心裡有數就行。”牧乘冬也不介意對方不願接受自己幫助這件事,要是她輕易接受自己的幫忙,那她便不是陸黎了“茶怎麼樣?”
“還不錯。”陸黎放下茶杯“你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就不能找你嗎?”牧乘冬單手撐着臉,微笑着望向對面的姑娘“陸警官,你這樣說話讓我好生傷心呀!”
“……”是不是有病?
陸黎眼角抽了抽,她覺得自己沒辦法跟有病的人溝通,就想要起身告辭,結果那人又說:“明天開始,我接送你上班怎麼樣?”
陸黎:“……”不怎麼樣。
陸黎臉色不變:“不用麻煩,牧老闆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這一回是真的沒給牧乘冬挽留的機會,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牧乘冬也沒攔他,端着個小瓷杯看那位警官離去的背影,輕輕吹去茶杯上的霧氣,無奈地搖頭:“可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面對一顆難以捂暖的心,他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繼續努力。”牧乘冬回答了自己的心裡的問題,露出一個淺笑“陸警官。”
陸黎回到家趕緊洗漱休息,明天還得早起工作,這幾天一直在連軸轉工作,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站在小區樓下仰望着她所在的樓層,看着陽台上的光暗下去,臉上露出一點晦暗不明的笑意。
同一樓層的另一邊,同樣關了燈的房間裡,牧乘冬透過窗戶看向樓下,目色微寒:“抓到你了。”
……
“我真的去找她了,但是她不理我。”小乖很是委屈“她根本就不搭理我啊!我跟她說話,她對我視而不見,然後我一個不高興說了她幾句她還瞪我,那眼神比鬼都可怕。”
葉錦柏:“……”人家就是鬼好吧!而且這意思是自己很可怕?還是沒把自己放在鬼的行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