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出入陸家老宅大門,臉上挂着虛僞面具與他人攀談。
“七弟呢?怎麼還沒來。”說話的人叫陸尚,是陸寅深的三哥。
“小翌剛發消息說快了。”嚴翌養母林榕身穿紫色禮服,搖着香槟對陸尚遙遙舉杯,姿态優雅。
“真是好大的架子,還得我們這些長輩等他們。”陸也父親陸才冷聲呵斥。
“大哥,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七弟腿腳不便,我讓小翌和他一起過來,路上耽誤些時間不是很正常,更何況還沒到家宴開始的時間呢,何必生氣呢?”
林榕話一出,陸才冷笑一聲:“瘸子和孤兒,兩個不正常的東西,慢點來也确實正常。”
林榕秀眉皺起,壓住心中怒氣,語氣輕飄飄:“有些人即使身體健全也守不住家業,反而拆東牆補西牆,還要家裡補貼,而另外一些人那叫白壁有瑕,才華太過出衆,惹了上天嫉恨罷了。”
“更何況我們家小翌好歹也考上了a大,大哥孩子呢?我可聽說了,現在可是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
想到自己家情況,陸才臉上挂不住,卻沒辦法反駁,臉色一沉,狠狠甩了下袖子。
嚴翌踩着點到的。
昨天和今天白天都忙着和陸寅深一起做康複訓練,他實在不想花費太多時間浪費在家宴上,踩點到已經很給面子了。
嚴翌一身深藍色高定西服,襯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郎,他看着養父養母,唇角揚起,乖巧應好:“爸媽,我和小叔一起到了。”
備注是林阿姨,但若是真這麼喊,林阿姨反而會不高興,隻是個稱謂,嚴翌也不會太計較。
他養父養母一看見他這模樣,欣慰極了,林榕捂着嘴笑:“我們家小翌當真是一表人才,肯定會有很多名媛千金喜歡,七弟,你說是不是?”
陸寅深神色淡淡:“二嫂說的對。”
嚴翌眉眼垂下,沒說話,背後卻用手貼着陸寅深後頸,暗自安撫。
陸才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又見自己兒子現在還沒來,臉色更是陰沉如墨。
林榕見了,笑顔如花,嘴上卻把剛才陸才說的話給還了回去:“大哥怎麼教的,家宴竟然還遲到,還得讓我們這些做叔叔嬸嬸的等,是不是太目無尊長了。”
陸才抹不開面子,也不好反駁,站在旁鐵青着臉不說話。
廳裡熱熱鬧鬧,等陸老爺子從三樓坐電梯下來才恢複安靜。
陸老爺子如今已經将近八十了,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本硬挺的身體到底是佝偻了,手裡駐着跟拐杖,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子女孫輩,内心滿意。
人老了就是想要享受子女繞膝的天倫之樂,陸老爺子年輕時花心風流,來來回回娶了好幾任妻子,導緻孩子們感情不合。
這雖然是遺憾,但在他面前,這些人多少會收斂些,演也得演的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看着自己這些兒子,陸老爺子暗自滿意,老大是個不成器的,但他最小的兒子除了身體上有些殘缺,其他的比他的哥哥們都要來的厲害。
他環視一圈,發現還少了一個人,若是其他人他或許發現不了,但陸也可是他出生的第一個孫子,這印象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刻。
他皺着眉頭,拐杖狠狠敲着地:“老大,陸也這混小子去哪了。”
剛才還嚣張傲氣不行的陸老大,氣焰低下,嘴唇蠕動:“爸,小也他生病了,這才沒來。”
陸老爺子似乎信了:“是嗎?”
“爺爺!”一聲高喝揚起,大家往正門看去,就見陸才口中生了病的兒子,健健康康地來了。
旁邊還跟着一個面容清秀,楚楚可憐的男人,其他人看熱鬧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轉。
陸才表情精彩極了,表情像黑炭一樣暗沉。
陸也渾然不覺,反而攜着身邊那人走向前,高高興興介紹:“爺爺,爸,我們來了。”
陸老爺子似笑非笑,也沒多說,反而駐着拐背過身:“行,人到齊了,就先吃飯,家宴就得團團圓圓,熱熱鬧鬧。”
宴席上整整齊齊擺了許多餐,有酒水區,點心區……等各種分區。
來之前,嚴翌已經和陸寅深一起吃過了,現在也都不餓,不過吃點點心的胃還是有的。
還沒等嚴翌拿碟點心,陰陽怪氣的話就落到了耳邊。
“有些人真是家教不行,見到兄長也不問好。”陸也壓根不知道自己遲到這事,惹了陸老爺子和自己父親不高興,還有心情忙着挑火。
姚斯柔柔弱弱站在他身旁,可憐巴巴的目光投向嚴翌。
正要拿點心的手滞停在空中,嚴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這個世界劇本盡快換掉。
免得主角受和攻老來煩他們。
姚斯拉了拉陸也衣袖:“也哥,别這樣,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陸寅深唇角微挑,好整以暇看着這場不算好看的鬧劇。
嚴翌實在不想和他們虛與委蛇,餘光冷冷掃過他們就打算帶着陸寅深一起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