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忻予像是根本不想聽到任何東西般，隻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在那動作很慢地搖着頭。

但很可惜，現實不會因為他的拒絕而改變原有的軌迹。

好在現在的楚钰還算有耐心，看着時忻予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僅沒有惱怒，他甚至還牽了牽唇角，隻是臉上沒有任何笑意罷了。

真是奇怪，他明明早就想欣賞楚琛待在這裡面露驚恐的樣子了，怎麼幻想真正變成現實之後，他的心裡反而一點驚瀾都沒有了呢？

一定是那個雜碎，那個趁他不注意惦記上他哥哥的雜碎。

用着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給哥哥留下了這麼多的心理陰影，明明這個位置現在應該要塞滿他才對。

真是的，害的哥哥都沒心思注意到自己特意為他打造的傑作了。

他最好是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到楚琛。

楚钰的眼神逐漸狠厲起來。

“為什麼。”

時忻予突然出聲，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楚钰喚醒，“什麼？”

“為什麼。”而時忻予隻是這樣重複着，平時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已經完全不見，聲線中也帶了些迷茫，“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楚钰皺眉，有點不爽，“别想他了，我會處理好的，你以後都不會再看到他。”

“不。”時忻予終于擡起了頭，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不平常的地方，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貼合眼窩處的絲綢已經是深一度的顔色了，“我是在問你，楚钰。”

楚钰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楚琛’會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但是他親愛的哥哥就連這個時候都會第一時間來思考有關他的問題嗎？那是不是說明，哥哥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渣滓，全都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哥哥在意的人隻有他。

“為什麼我和李總說話的時候，你會那麼生氣？”這是時忻予的第一個問題。

楚钰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對方口中的“李總”到底是誰，“因為……”

他忽地一頓，然後才繼續說了下去：“因為他不配。”

時忻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那個短暫到可以忽略的停頓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為什麼那天要開車出來找我？”

楚钰張了張嘴，最後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說出來。

又或者是他自己都覺得内心的那個答案過于荒謬，完全不符合他的調性，所以會條件反射地規避。

但時忻予的目的就是将他深埋内心的感情給挖掘出來。

“那定位呢？”時忻予步步緊逼，“為什麼要監視我，為什麼要找人跟蹤我，又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裡？”

時忻予一把扒開床單，整個人摸索着向前踉跄一撲，迷茫又崩潰地朝着楚钰的方向質問道：“為什麼啊，楚钰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掌心支撐着細細顫抖的身體，帶着鎖鍊也“簌簌”響着，明明對方的眼睛已經被蓋住了，但楚钰還是感受到了那股視線，令他忍不住錯開的視線。

“為什麼你還要叫我哥哥啊。”平靜下來一點的時忻予往後一坐，喃喃道，“正常人會對自己的哥哥這樣嗎？”

正常人會不會對自己的哥哥這樣223不知道，但他知道正常人不會在自己弟弟面前故意柔弱鴨子坐。

他宿主柔韌性真好。

是啊，正常人是不會這樣的，可是……

“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人啊。”楚钰深呼一口氣，然後理所當然道，“哥哥，關于這點你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因為我不正常，所以我看不得自己的哥哥和别的男人走太近。”

“因為我不正常，所以我想要時時刻刻監視着自己的哥哥。”

“因為我不正常，所以我就是對自己的哥哥産生了不該有的欲望。”

雖然他們的身體裡沒有流着一樣的血，但是沒有關系，接下來的日子還很長，他可以慢慢讓楚琛也染上自己的惡習。

他生來就是一個人人厭棄的怪物，但怪物也會去精心維系一段腐爛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