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如對于他出現在這裡稍稍有些詫異,“诶?”
“還以為你已經離開楚家了。”甯清如朝時忻予笑笑,又擡頭看了眼二樓的某個房間,“看來還是給楚钰給接回來了。”
甯清如這話聽着……看來某個臭小子向他撒謊了啊。
“所以,要走了嗎,小琛?”甯清如朝他一笑,隻是這弧笑中并沒有往常含着的媚意,有着的隻是莫名的溫柔,“我從楚覃嘴裡聽說了你們在書房裡說的那些話。”
溫柔到時忻予已經條件反射地警覺起來。
于是時忻予點點頭,又搖搖頭。
“啊……好,我知道了。”甯清如垂眸抿唇,良久後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擡頭看向時忻予,“那麼小琛,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時忻予跟着甯清如去了前院的花園中。
花園很漂亮,裡面所有季節的花都種了些,所以每時每刻都能看見開得正好的鮮花,甯清如将手上的水壺遞給正在修剪花枝的花匠後,便帶時忻予朝花叢中央的一架秋千走去了。
花匠佝偻着背,拿着一把很大的剪刀背對着他們,随着“喀嚓喀嚓”一聲聲響起,花匠的腳下也落下了不少枝葉。
隻是……時忻予看着對方修剪好的花枝,微微皺眉。
他曾經寫過一個愛種點花花草草的主角,所以也去搜過一些有關花藝方面的事情。
對方的這種……像是從Tony那邊進修過怎麼醜怎麼剪秘籍,又像是樓下大爺拎着個割草機給所有灌木一視同仁剃成平頭的手法,真的不是濫竽充數恰爛錢嗎?
花園中央的秋千很漂亮,白色鐵藝上面纏繞墨綠藤蔓,旁邊還有張小圓桌用來擺放點心。
雖然不知道這個秋千會不會有不正經的時候,但甯清如已經熟稔地坐了上去,輕輕蕩了起來。
微風,鮮花,秋千,美人。
明明是一副非常美好的場面,但時忻予就是有股預感,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狂風大作花枝折斷,秋千陷進無盡的泥沼。
隻剩下秋千上的人靜靜微笑着看着花園外人來人往。
“小琛,楚钰……還是楚覃,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人,是不是已經對你做過什麼了?”甯清如突然輕聲道。
時忻予聽懂了對方話中指代的東西,于是他搖搖頭。
“是嗎,真好啊。”甯清如抓着粗繩的手緊了緊。
“小琛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楚家的嗎?又或者是你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時忻予冷着張臉站在原地沒出聲。
他對于甯清如口中楚琛的過去和真相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麼甯清如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這種……夾雜着同情、向往、輕松的複雜表情,就好像,他楚琛現在這副樣子很值得對方開心一樣。
無名的煩躁從心頭而起,時忻予踢了一腳旁邊的小石子,面對這樣的甯清如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不如像剛見面一樣把他壓在秋千上上下其手。
“雖然我到楚家才幾年,但還是問過一點楚覃有關你的問題的。”甯清如一邊晃着腳一邊回憶道,“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人禍天災我不知道,隻知道楚覃是從醫院裡給你接回來的,那個時候你才兩三歲吧,還不記事。”
“聽說是楚钰他親媽身體不好,一直懷不上孩子,楚覃就去找算命的人看了,說是需要養一個什麼指定八字的人來壓壓災。”甯清如道,“楚覃根據那個指定的八字查到了你。”
“所以你想告訴我,我親生父母其實有可能是楚覃故意害死的?”時忻予扯了扯嘴唇,“你想讓我恨楚覃?”
甯清如眨眨眼,緊接着又自顧自往下說了,“楚钰他親媽難産死了,楚覃也經常不着家,整個楚家楚钰最黏的就是你。”
按照平常骨/科發展,就是他這個哥哥心疼死這個弟弟了,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弟弟,然後後面産生一些變故,讓習慣了這些的弟弟不能得到哥哥全部的好,然後長大後就對哥哥變态了。
隻是可惜,楚琛本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結果那個時候我隻會欺負他是吧。”時忻予抱臂,踮腳坐上旁邊的小圓桌,“所以呢,甯清如你和我說這些是想幹什麼?”
“想讓我對楚钰産生愧疚嗎?”時忻予歪頭,“可是你們兩個之間不是競争對象嗎?為什麼你還要幫楚钰說話?”
他突然不是很想在甯清如眼前演懵懂無知的小可愛了。
甯清如一愣,蕩着的秋千也緩緩停下了,他似乎是沒想到“楚琛”的嘴裡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有些發愣。
“可是……小钰也很可愛啊。”
此話一出,愣住的人成時忻予了。
我天,甯清如他不會還看上楚钰了吧?
被楚覃娶進來可真是太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