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怎麼這麼不小心,把紅酒搞得到處都是,老公給你舔幹淨好不好?-
-寶寶又不聽話了,為什麼要上别的男人的車呢?-
-你弟弟看你的眼神真讓人讨厭,老公把它們挖出來給你吃怎麼樣?-
-寶寶以後隻看我一個人吧。-
-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直白到毫不掩飾自己髒欲的文字,字裡行間全在透露着一個信息——
“我,正在看着你,”
時忻予越往後看眉頭皺得越深,他很清晰地記得原文中并沒有這一段,但這種陰溝中的老鼠般的做派……
會是他嗎?
“父親的意思是?”楚钰開口打斷了時忻予的思緒。
“楚總并沒有把我從楚家趕出去的意思。”時忻予關了手機,準備先把楚钰給應付過去,“離開是我的決定。”
“哈。”楚钰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你以為楚覃是個什麼好東西。”
楚钰話題的跳躍程度成功吸引了時忻予的興趣,“什麼意思?”
“好啊,既然你這麼好奇,那就來看看吧。”楚钰松了夾煙的手,然後擡腳将其輾滅,緊接着他完全不容抗拒地再一次抓上了時忻予的手。
手腕被鐵鉗一般的手拽着向前,絲毫不顧及他感受地強勢又一次運用在了這種地方,時忻予蹙着眉一個趔趄才跟上楚钰的步伐,
他不知道楚钰準備帶他去哪,也許是那個原文中描述過的刑獄一般的地下室呢,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秘密的房間。
當他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甩到一間落鎖的房門口時,時忻予也依舊沒有想到任何關于這個房間的原文。
隻見楚钰松開他的手後便熟門熟路地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動作熟練到看上去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時忻予站在原地揉着手腕沒有動作,身體卻因為未知的前方而開始不自覺地緊繃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洞洞的一片,似乎要将他吞噬的黑暗仿佛有了實體般就要張牙舞爪地向他襲來。
緊接着,時忻予感受到了背部傳來的一股大力——他直接被楚钰給推了進去。
房間的白熾燈驟然打開,還未适應光明的時忻予條件反射般眯眼偏過頭去,但隻是微微睜開的一點視野,也足以他看清房間内的到底是什麼。
照片,整牆的照片,密密麻麻猶如蛛網般糊在他的視網膜上面,劇毒般的刺痛,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時忻予還是瞬間睜大了眼睛,而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躺在床上刷手機的楚琛、窩在書桌前敲電腦的楚琛、撸起頭發正在洗澡的楚琛、夢深之時蹬掉被子的楚琛……
到處都是楚琛,各種時候各種狀态下的楚琛。
奇怪,明明照片上的“楚琛”與他時忻予的長相毫無相似之處,為什麼他就是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挂在上面赤/裸示衆呢?
-真惡心啊。-
-打個賭呗,就賭……多少錢能買他一晚哈哈哈。-
-你說,他會不會是同性戀啊,咦,那他上次還主動坐我旁邊。-
他聽到了,他也看到了,到處都是他時忻予……到處……
胃部像是被一隻大手給鉗住擠壓着,翻湧的胃酸不斷上湧,就快要沖破喉頭的限制,時忻予咬牙将這種感覺咽下,卻沒想到下一秒楚钰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冰冷的手握上他的側頸,溫柔卻又蘊含着緻命的危險,對方的指關節勾起他的下巴上擡,就連嗓音中都帶着緻命的蠱惑,“睜眼啊哥哥,這些可都是你,都是你那個敬愛的好父親拍的你啊。
“你睡覺的照片,你洗澡的照片,你夢/遺的照片……”楚钰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是貼着他的耳膜滑入,“這些可都是你啊,不想回憶一下自己是如何在這座受人監視的牢籠裡長大的嗎?”
視線突然有點模糊了,連帶着照片上的人臉都變得朦胧起來,隻能依靠來訪者自己的回憶來為此貼上畫像。
“你在抖。”
“你在抖楚琛。”
“怎麼,這就怕了?”
“出去。”時忻予想要閉眼,但全身的肌肉都仿佛在此刻選擇了罷工,他依舊盯着那些照片,隻有嘴部肌肉還殘存着一點控制權,“讓我出去。”
忽然,房間中的燈全都滅了。
黑暗毫無預兆地降臨,随之而來的還有楚钰終于松開的手。
于是時忻予的終于得到喉頭的松懈,而後他腿一軟直接彎腰幹嘔了起來。
灰塵撲鼻,随着咳嗆又重新被吸入肺中,留下難以泯滅的痕迹。
而在彎腰垂眼的間隙,他分明看到了明暗交界的門框中央站着一個人。
高大、矜貴,盯着他的眼神猶如毒蛇。
時忻予毫無血色的唇動了動,最後嗫嚅出來人的名字——
楚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