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下完全沒收力,直接把楚钰的臉扇的偏了過去。
但時忻予一點都不擔心這一舉動會激怒對方,畢竟按照骨/科套路來說,他扇這一巴掌隻會讓楚钰爽到。
意料之中,楚钰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瘋起來了,特别是那四個字簡直是給他打了一針強效助興劑,“對啊,我要操的就是我哥。”
等的就是你小子這句呢,時忻予眼神瞬間一凜,當即就要開口反駁——
“但問題是……他也不是你哥啊。”角落中突然傳出一聲懶散的嗓音來。
兩人條件反射地聞聲看去,隻見神出鬼沒的甯清如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這邊來。
甯清如掃過一蹲一坐在角落中的兩位“兒子”,最後視線停留在了低頭喘着氣的時忻予身上,秀氣的眉頭一擰,聲線都冷了幾分,“楚钰,你過分了。”
誰知楚钰聞言竟是一笑,而後他站起身來與甯清如對視着,身上的那股戾氣也因為對方的到來而變得愈加不加遮掩,“這就過分了?我隻是想告訴哥哥公共場合别發/騷而已,畢竟今天可是我的成人禮,不想看到髒我眼睛的東西出現。”
這是看到他假少爺的身份被甯清如輕飄飄點出來後直接掀桌了,時忻予将喉中的惡心咽下,也是,畢竟劇情也已經走了這麼遠了,接下來就該是打碼的部分了。
“楚钰,關鍵時候别任性。”甯清如有些不贊同地搖搖頭,然後朝旁邊一擡下巴,“那邊已經開始了,結果客人都看不到你人怎麼行,别讓你爸生氣,快去。”
而楚钰隻是在最開始分給了他一個眼神後,就重新低頭看向了時忻予,對甯清如之後的話語也恍若未聞。
死小子下手真狠,他也就才找了三個男人聊天而已,時忻予偏頭咳了幾聲,然後一臉震驚道:“我不是他哥,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楚钰終于出聲,“沒機會和我亂/倫,是不是松了一口氣啊哥哥。”
“想發瘋先把你爸應付過去再發。”甯清如翻了個白眼,“他生氣遭罪的可是我。”
“叩叩。”
“抱歉打擾。”翟茗迎着三人的或警惕或冷酷的視線微微一笑,手還維持着敲牆的動作,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聽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他狹長的丹鳳眼透過薄薄的眼鏡片掃過在場的三位,最後視線停留在了坐在地上的時忻予身上。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點玩脫的時忻予立馬朝對方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來,而另外兩人因為角度原因看不到。
這點很大地取悅了翟茗,隻見他重新将視線轉向不知道為何看自己格外不爽的楚钰,還帶着股高位者的蔑視,“看樣子你們是在處理自己的家事了,不過我不久前才答應過小琛帶他出去見見世面,所以我現在可以來兌現我的承諾了嗎。”
咦,突然就叫他小琛了,真惡心。
翟茗與楚覃算是一輩人,所以對上楚钰,他并不需要看對方的臉色,剛才的那番話表面上是在詢問,但卻沒有任何上揚的尾音,所以那隻是一句對于他馬上要進行的事情的稱述。
“方便請問一下翟先生這是想帶我們家小琛去哪裡嗎?”甯清如擡眸對上來人,面色平靜,“畢竟我也算他半個家長,應該有權力知道這件事。”
“也是。”翟茗一扶眼鏡,轉而似笑非笑地看向時忻予,“不如小琛自己說?”
翟茗在試探他,時忻予眸色一沉。
而這時楚钰也冷不丁開了口,叫的不是“哥”,而是“楚琛”。
真是一道送命題啊,無論說什麼都會得罪一方,翟茗就是想要他徹底和楚家斷了,變成一個失去依靠的菟絲子,以後都隻能仰仗他。
但是時忻予兩方都不想沾,又兩方都想利用。
所以他張了張嘴,表情痛苦萬分,喉嚨裡空洞地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一個壞掉的老式手風琴,緊接着又猛然咳嗆起來。
“小钰也真是的,和他哥打鬧沒個輕重。”甯清如面露心疼,直接上前蹲下身來輕拍着時忻予的背幫着順氣,“我帶他去看下家庭醫生。”
甯清如這是想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嗎,不過這也算是目前最佳的脫身方法了,時忻予順從地攀上對方扶着他的手,無聲表明了自己的偏向。
他偏家庭醫生。
“好了都散了吧,小琛今天身體不舒服,怕是不能赴約了翟先生。”甯清如朝翟茗一颔首,而後又偏頭看向一旁一臉森寒的楚钰,“還有你,快去找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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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清如還是有點人性的,說帶他來看醫生還真搖了個醫生過來。
時忻予盯着醫生的臉仔細辨認了一下,但奈何對方的路人臉實在是過于标志,以至于他隻要一分心去思考他是不是原文中提及過的那個幫原主上那啥地方藥的醫生,就會立馬忘記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
戴無框眼鏡,戴什麼眼鏡?戴無框眼鏡,戴無框什麼?
“沒什麼大問題,讓他自己一個人緩緩就行。”醫生瞟了眼時忻予脖頸上非常明顯的五指紅痕,“脖子上用冰袋敷一敷,我再開點活血化瘀的藥。”
“楚少爺有些受驚了,讓他一個人緩緩吧。”醫生看向旁邊的甯清如,“甯先生覺得呢?”
甯清如蹙眉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頭,“小琛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眼小钰,别又捅出什麼簍子出來。”
甯清如還真就這樣走了,放棄了這次難得的上他的時機,時忻予目送對方關上房門,而後他扭頭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
他在這裡不是秘密,楚钰應付完他爸一定會來這裡找他的。
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醫生剛收拾完東西一擡眼,就看到了撅着屁股往窗台上爬的時忻予。
醫生的手一頓,“楚少爺,你這是?”
“拜拜了大兄弟。”窗戶大開,爬上窗台的時忻予扶着窗框朝後一扭頭,“你的藥我是用不上了,但記得管随便一個姓楚的家夥要一下藥費,多要點。”
“有人問我的話,就說人生是曠野。”時忻予回頭迎着微涼的晚風眯起眼,“但是媽的,狂野人生,楚琛不在這呆了。”
話音落下,時忻予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而目睹了全程的醫生神色依舊淡漠,仿佛一個大活人從三樓跳下去這件事不值得一點關注一樣,他隻是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然後眨眼間便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形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