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說了,我們把這事處理好就行。”
她是真這麼想,她一直對這個孩子有虧欠,他們當初生二胎的決定的确傷害了他。
她承認,是他們想的不太周到。
後來,他們也想彌補,可總是找不到機會。
希望這次能是個機會,可以幫助賀其玉把鬼捉走、除了,還他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賀其玉見他們還不走,又重複問:“你們真的不離開?”
“那你可别後悔。”
這一次,所有人都沒有回答。
他們自顧自地在房間裡翻找,或是在房間裡放一些東西。
賀其玉去了被他們搜過的卧室,看着淩亂不堪的房間,一陣無奈,這是屬于他們兩個的房間,卻被肆意翻打。
他心中悶起的怒火無處發洩。
“你放了什麼?”賀其玉眼尖地注意到卧室裡男子的動作。
他當即打落男子手裡拿着的木偶,他正要把這個木偶挂在衣櫃裡。
木偶落地,似乎受到了不該有的刺激,頭部和身體瞬間碎裂,木偶在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男子當即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他瞪着賀其玉,活要生吃了他。
道士聽到動靜,快步進來,看到碎裂的木偶,不免驚訝,這個木偶可不是摔摔就可以碎成這樣的。
還碎得這麼均勻。
他安撫了瞪着一雙牛眼的男子道:“沒事,既是碎了,也是它命該如此,何必遷怒他人。”
他語氣飄飄,似乎意有所指。
賀其玉看了眼和第一次見面完全不同的道士,不禁深思,這道士倒和第一次見面時大不相同。
第一次像是個江湖騙子,第二次像是個擅搞陰謀詭計的邪道。
道士朝往裡面看到父母笑了笑:“木偶碎了也沒關系,我已經在這外面布下符咒,他出不去這棟樓。”
“我一定會捉住這房子裡的惡鬼。”
聽到他的許諾,賀父和徐霞清顯然松了一口氣。
而賀其玉卻從裡面聽出了威脅之意。
他冷冷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擡腳出去,在離開時卻聽到一到陰冷的聲音。
“先生,這人鬼在一起不僅僅是耽誤人還耽誤這個鬼啊。”他看着停下的賀其玉,露出一抹微笑,“這人死了成鬼,那鬼呢,自然是要投胎。”
“在人間逗留太久可不是好事。到時候在人間待久了,可就成了孤魂野鬼,連地府都不收,又何來的下一世呢。”
他搖頭晃腦地歎氣,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哼着氣往外走。
賀其玉抿緊唇,鬼要投胎……
那下一世他們還會再見嗎?
他的思緒散漫,大門忽然被破開。
“警察。”
一道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警察到了,一場鬧劇快速迎來結局,道士和他們都被帶回警局。
賀其玉和賀父、徐霞清坐一輛車,他看着不停去觑着他,又欲言又止的母親,平靜道:“媽,是我報的警。”
“你沒猜錯。”
徐霞清簡直難以相信:“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賀其玉冷聲道:“拒絕封建迷信。”
他的視線一轉,棕色的眼珠子泛着無情的色彩,略略掃過賀父和徐霞清,他這樣看,好像在視線落身的瞬間被看透了一切。
此刻,他們都對這個素來冷淡的兒子萬分不理解。
他到底是怎麼想,才會報警抓父母。
到了派出所,賀父和徐霞清把賀其玉拉到角落厲聲質問,話裡話外無一不是在指責他的行為。
“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這樣對得起誰?”
“怎麼,你還想報警?把你爸媽抓起來?”
“我看你是長膽子了。”
“你對得起我們對你的栽培嗎?”
賀父喋喋不休地訓斥,眼神充血,口水飛濺,好似,終于拿到了屬于他的權利。
徐霞清也沒出聲制止過一句。
她對這個冷漠的孩子徹底失望,她不禁思考,為什麼她會生出來一個這麼冷漠、這麼冷血的孩子。
曾經的一家人徹底成了兩家人。
賀其玉最終也隻有一個鄭燕峤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