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
屋内隻有一盞夜燈在亮,因為賀其玉怕黑。
他還是怕。
鄭燕峤坐在床上,靜靜地瞧着懷裡的人,他正熟睡。
良久,鄭燕峤微微歎息一聲,垂下眼,視線落到他被緊握住的手上。
其玉還是這麼沒安全感。
他們其實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隻是他不知道。
令他在意的是昨天其玉遇到的意外,他隻是不在了一會兒,就有鬼纏上了他,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
他真的好會怕他出事。
他知道,其玉本就是福澤深厚的人,鬼怎麼會纏上他,他會經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鄭燕峤神色捉摸不透地盯着懷裡的人,輕揉着他皺起的眉眼,要他放手,不可能,絕不可能。
但倘若他不放手……他會怎麼樣?
賀其玉困倦地睜了睜眼睛:“你怎麼醒的那麼早?”
他的聲音很虛弱,像是被掏空了身體一樣。
鄭燕峤實話實說:“我一直沒睡。”看着他驚訝的神情,笑了下嗎,“你怎麼醒的那麼早?不是早就喊累了?”
他輕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賀其玉神色微囧,唇間露出幾絲笑意。
他掙開一直被握住的手,擋住他的眼睛,笑着反駁:“我醒來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在那裡看着我? ”
鄭燕峤直白地說:“我想看你,想要這樣一直一直看你。”
賀其玉彎起眼眸,熟稔道:“我渴了,要喝水。”
鄭燕峤食指左右來回作弄他的下唇,刻意拉長聲音:“渴了啊?”看着他的神情,促狹一笑,語速變得極快,
“好,馬上來。”
他端起早已準備好的水,遞到他嘴邊。
賀其玉起身,渾身酸痛地靠在床上,喝了口旁邊人遞過來的水,心想這的确是懲罰沒錯,是他想得太簡單。
鄭燕峤怎麼像是八百年沒開葷了一樣,這麼有精力。
天還沒亮,他們繼續睡。
鄭燕峤的精力仿佛是無窮無盡,他繼續在耳邊折騰。
“其玉。”
“嗯。”
“其玉。”
“嗯。”
“……”
“其玉。”
“啪!”賀其玉擡手輕拍了過去,“怎麼了?一直叫我。”
鄭燕峤目光明亮地看着閉着眼的賀其玉,極具誘惑性地輕聲說:“我睡不着。”
他壓根不需要睡覺,隻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賀其玉仍閉着眼,絲毫不肯松口道:“不行。”
鄭燕峤不依不饒:“明天不上班了好不好?”
賀其玉搖頭:“不行。”他直接睜開眼,不容反駁道,“你給我閉嘴,我真的好想睡覺。”
整個人往他懷裡一鑽,緊摟住他:“快睡覺,好累。”
“我快要累死了。”
鄭燕峤聽了一笑:“就是要你累。這樣你就隻能陪在我身邊了。”他埋在他身上,直接下了一個決定, “我會幫你請假,你不用去上班了。”
“而且你不是老闆嗎?為了我少上一天也沒什麼吧,是不是嘛?”
賀其玉被他纏得沒辦法,隻能無奈地笑着搖頭:“你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鄭燕峤抱着他,寬闊的臂膀蓋住他整個身軀,深深吻了下去,直到身下人變得柔軟,他輕擡起身,溢出一句話:“你還覺得像嗎?”
他壓在他身上低笑出聲。
賀其玉氣息微喘:“嗯,是不……不太像了。”
今天沒能上班,鄭燕峤一直在折騰。
身上的涼意穿梭在身體上,讓賀其玉忍不住去多思考些别的,早把一系列離奇的遭遇抛之腦後。
賀其玉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時間多少,隻能從窗簾哪兒瀉出的光亮判斷現在仍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