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沒多久,戴珩津電話又響了,陌生座機。
蹙着眉頭接聽,竟然又是警察,因為單粱不接電話,所以找到他這裡,“他在工作,您可以直接跟我說。”
“是這樣,單粱一個親屬,叫黃江甯,現在病發被發現送到xx醫院搶救,她兒子被xx派出所拘了來不了,需要單粱本人過來一趟。”
“她沒有别的親屬了麼?”
“啊……”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呃,據我們調查,另一位家屬目前在香港,而且暫時還沒聯系上。”
“知道了。晚些去。”
挂斷電話,單粱頻頻看他幾次,“又什麼事?”
戴珩津想了想,“沒事,前面停一下,你先回家,我去辦點事。”
戴珩津現在的狀态自己走太讓人不放心了,單粱呵呵笑,“我可是你助理诶,給你開車天經地義。”
戴珩津擺明不想告訴他,闆着臉,“先回家等我。”
“……哦。”
車靠路邊停下,戴珩津關車門前還不忘囑咐,“不要亂跑,直接回家。”
“知道啦。”
「醫院」
搶救費是必須要支付的,戴珩津會把這筆錢算在蔡耿對他的賠償費中,與院方了解黃江甯的病情後,戴珩津要求他們接着聯系黃江甯的老公,單粱隻是被黃江甯姐姐收養的孩子,與黃江甯并無直接親屬關系,無義務照料黃江甯,且雙方數年未曾聯系,黃江甯後續一切結果不該再聯系單粱。
院方也為難,告知戴珩津,黃江甯這次病發可能是末期表現,時日無多,就算不醫治,也不能就把病人扔在醫院裡自生自滅,家裡的事還需去家裡自行解決,醫院不能承擔病人意外後果。
戴珩津又問了警方為什麼第一時間查到了單粱,警方說是蔡耿提的。
這擺明是要賴上,如果單粱跟來,興許真就當冤大頭了,所以他來解決這一切最合适。
動用關系聯系到拘留蔡耿的地方,很合理地安排蔡耿在各個平台借貸、白條,讓院方提供就診卡,每到賬一筆便劃進卡裡,“錢到位了,治吧。”
醫生又很為難,“可是……這沒人看管……”
戴珩津面無表情道,“讓黃江甯自己想辦法,隻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會醒的。”
說完很潇灑地離開了。
醫院開久了什麼奇葩病人和家屬都見識過了,好在初始治療費用有了,其他的,還是繼續聯系黃江甯的丈夫吧……
不過令院方也沒想到的是,後來真的聯系上了黃江甯的丈夫蔡朝男,而蔡朝男也千裡迢迢來到了北京,卻在當天為黃江甯辦理出院,并将就診卡裡的剩餘十數萬元全部退提。
黃江甯忍着病痛,抗拒着不願離開,她心裡清楚,離開這裡就隻剩死路一條了,可她苟延殘喘、身單力薄,完全無法與身強力壯的蔡朝男抗衡,眼睜睜看着自己手中殘存的生命希望一點點遠去,“蔡勝男……你個烏龜王八蛋……你會遭報應的……别讓我死,否則我死後變成厲鬼第一個來索你的命!”
有錢能使鬼推磨,蔡勝男才不在乎,拖進公園偏僻角便對本就不堪一擊的黃江甯連打再罵,“你算什麼東西,半吊着氣的短命鬼還敢威脅我?要不是你家有兩套房子,我會看上你這種克死父母的喪門星?還家族遺傳癌症,真喪叻你!晦氣!快死啦你,要死還這麼多廢話說,死吧!去死!”
黃江甯被打得頭眼昏花,不支倒地,可蔡勝男依舊沒有停手,黃江甯又疼又恨,面目猙獰,十根手指的指甲蓋都抓碎了,在混泥的泥磚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白痕。
恍惚間又回到年輕時,看到姐姐黃江敏一身紅衣,胸前戴着紅花,手裡拿着一封厚厚的紅包笑盈盈遞給她,“妹妹,新婚快樂,姐姐為你高興。你那個房子太小,把我現在住的這套大的換給你吧,将來有了孩子也更方便些。”
“姐……”她殘破的嗓子顫抖着,“姐……”
蔡勝男此次就是奔着錢來的,至于黃江甯之後如何,沒人知道,也沒人再見過,隻知道,三天後,蔡勝男又獨自飛回香港了。
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單粱小日子過得正舒适。
騷擾電話少了一半,戴珩津也忙得沒時間圍着他轉,他清閑地躺在沙發裡翹着二郎腿往嘴裡塞零食,突發奇想,翻箱倒櫃找到了被他打碎的那隻宋代官窯花瓶的碎片,拍照發微博,「完蛋了,老闆讓我賠……這個是宋代的嗚嗚嗚」
沒過兩小時,底下就有上百條評論了,有多半評論正如他預想的那樣,起哄看熱鬧說:
「把自己賠給老闆吧!」
「老闆連夜又買了幾個栓你鞋邊」
「後面的内容需要付費看嗎?」
「細說賠償」
翻着翻着,一條評論闖入視線,「我家是開陶瓷廠的,這隻瓶子看着不像宋代,别被騙了。」
其實他心中也早有此猜想,趕緊點開這位粉絲私聊,發現對方已經先一步發過來了鑒别方法,并讓他把花瓶底部拍給他看。
單粱照做後捧着手機對比真僞并忐忑且小激動地等待粉絲回複,不出一會兒對方發來,「這就是現代瓷啊」
單粱傻眼,我去!被騙了!雖然他好像沒什麼損失,但是他被騙了!
戴珩津大惡人,才是國内最強的演技派!
與此同時,姬塵音也刷到了單粱的微博,看着花瓶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截圖轉發給傅一宇,「師哥,我記得你老家是不是産陶瓷來着?你看看這個,是宋代的嗎?」
傅一宇收到消息點開,「這要是宋代的我倒立吃翔。」不過,這個瓶口的樣式……以及這個瓶身的繪紋……「卧槽,等等,這特麼好像是我送給戴秋铖他爸的!」
“啊?!”姬塵音瘋狂敲字震驚,「從哪兒看出來的?這種瓶子不都差不多嗎?而且也不可能每款圖案制作一個吧?」
「你放大看左下角那片,那是我特意在定做時囑咐畫的戴字的變形紋!」
姬塵音按照他的話去看,還真是!于是發回「!!可這是我關注的一個新cp号啊!這個人是誰啊!」
「你把他号給我,我瞅一眼」
姬塵音趕緊發給他看,傅一宇推正在潛心工作的戴秋铖,“诶,快看!是不是你哥跟他那個跟班!快瞅瞅!這兒!定位是重慶!是不是!對上了!”
戴秋铖從煩氣、疑惑、深究、識别,最後震驚,“卧槽!”
“你先别卧槽,更卧槽的我還沒說呢。”傅一宇調出姬塵音的對話框給戴秋铖看,敲字過去問,「你說這是你關注的新cp,是什麼意思?」
「我關注了很同性小情侶賬号啊,這對兒是最近出現的,還在暧昧期。」
屏幕前的兩人互看傻眼,戴秋铖不能接受,“誤會,可能是誤會了,我哥以前有女朋友。”
“你哥以前也有男朋友啊。”傅一宇插刀,“完溜,老戴家香火算是折你們兄弟倆手上了。”
戴秋铖無語,下一秒收拾東西要走,傅一宇拉住他,“幹啥去?一會兒約方總了,你不會又要扔下我獨自面對他吧?”
戴秋铖器重地拍拍傅一宇肩膀,笑着在那懇求的目光中無情道,“你可以的六六,我相信你。”
“喂!”
“有什麼情況發我手機啊!”
戴秋铖急着尋覓他哥問清事情原委回想起溫泉時他和姬塵音暴露時,他哥讓他分手,回家娶妻生子,難道就是為了方便自己在外面逍遙?難怪那之後到哪裡都帶着助理,原來是住到一起了。
聯系他哥見面聊,戴珩津拒絕,“有事直說,我現在很忙。”
“這事兒電話說不了。”
“那就别說了。”
“……”戴秋铖還在地下車庫裡,幹脆不啟動車了,“你是跟你助理在一起了麼?就之前那小明星。”
戴珩津也不問他怎麼知道的,也不遮掩,“怎麼了?”
“哥你品味什麼時候這麼差了?怎麼能跟他混到一起呢?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他手裡了?”
戴珩津好半晌才回他,“……你要沒别的事就挂了。”
“我在說認真的!爸要是知道你跟三流藝人厮混,事兒就鬧大了!”
“那就鬧吧,挂了。”
“……”這樣不行,他倆不能一起彎,不然誰都沒好日子過。戴秋铖再次翻cp微博,發現最新的照片應該是在老房子拍的,他哥這邊行不通,隻好從那個小明星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