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質問從身後傳來,戴秋铖聞聲側身看去,是方才帶着學生過馬路的那個高挑清秀的長發青年,負責人大哥怕得罪人,緊忙皺緊眉頭抿嘴抄青年擺手示意閉嘴,戴秋铖大眼一瞪,“我拐彎看什麼紅燈,幾個小崽子不好好過馬路,跑來跑去,馬路是你們學校後院?要都這樣别人還上不上班了?”
“禮讓老幼是傳統美德!隻是小孩子往後面跑的兩步拉後面的同學快點,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玩鬧了?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啊,你喇叭按的那麼急,把倩倩都吓哭了,沒讓你賠精神損失,你倒好意思索賠!”
戴秋铖閉眼生吞一口氣,再瞪圓,“我不跟娘炮辯高低,這兒沒你的事,閉嘴消失。”
昨日才來這所舞蹈培訓機構兼職舞蹈老師的姬塵音受網絡輿論影響,神煩眼前這種西裝革履開着豪車,一張口京片子味兒仗勢欺人的衣冠敗類,“你才娘炮,脫褲子比你大!”
六目震驚,别問多出來那雙眼是誰的,學生家長到了。
“這是……”匆匆趕來,還在調整背包肩帶的王悅悅媽媽恰巧聽到,有些尴尬。
負責人大哥擦一把汗說明情況,把這茬揭了過去,另外倆人各自抱臂挺腰互瞪不服。
王悅悅媽媽知曉來龍去脈後面色愧疚連連點頭向戴秋铖道歉,但她是獨自帶女兒闖蕩京城的單親媽媽,存款加收入遠不夠賠償豪車的玻璃,急且無奈,眼眶裡淚光打轉卻堅強地沒有落下,“您看,要不這樣,我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那個……我,要不分期吧,我不跑,咱們加支付寶,我按月給您,一定給。”
細打聽了會兒才得知他這一塊玻璃錢是這孩子媽媽三年收入的總和,戴秋铖有些驚訝,也心生不忍,“算了,不用賠了,好好教育孩子,下次再遇這事兒,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心。”
悅悅媽媽和負責人大哥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眼神發亮激動表示感謝,戴秋铖擺擺手準備走,眼光撇到姬塵音,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去開車。
沒想到姬塵音朝他背影大聲補了句,“這麼貴的車沒保險?你就是故意等人家來,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獲得滿足麼,你本來就不缺錢,裝清高神氣什麼!”
卧槽這娘炮吃錯藥了吧!車玻璃是要單獨買保險的不知道嗎!他也沒想到自己沒買全險會遭遇這事兒啊!戴秋铖拉開車門的手用力攥緊把手,扭頭沖正被負責人大哥拉着往屋裡拖的姬塵音說,“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在這兒混,小心别栽我手裡。”
姬塵音此時還是象牙塔裡菁菁學子中的一員,滿心赤誠不計後果,“我要怕你我就不姓姬!”
下午兩點要見重要客戶,資料還要再過一遍,戴秋铖沒時間跟愣頭青計較,忿忿駕車離去。
負責人大哥很為他擔憂,“小姬啊,在這座城裡說話辦事得謹慎留心,得罪了有背景的爺,回頭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後可千萬别這樣了。”
“江哥你别自己吓自己,現在這社會裝爺的比公廁裡的蒼蠅還多,要真是個狠人能這麼忍氣吞聲開溜?我不信。”
“你……唉,算了,年輕人都不聽勸,等你畢業進社會了就知道了。”負責人搖搖頭,倆人一起往教室裡走,“對了,你房子找好了麼?要實在找不着就先住我朋友……”
“不用了江哥,今天下班去看看,你朋友那一家三口擠一室一廳,我再住進去有點不合适……”
“嗐,就說你們大學生挑,在這兒漂着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有的外來打工的别說一室一廳了,樓梯間都算好的,行吧你再自己看看,實在不行就将就将就。”
“嗯,謝江哥。”反正再難他也不會再回宿舍住了,他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