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沒得到回複,臉上有些不耐煩,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容頌聽明白了,翻譯道:“阿婆問黃瓜和番茄多少錢。”
祝晴雨連忙報價。
有了容頌當翻譯,小菜攤成功開張,阿婆買了兩根黃瓜、三顆番茄。
阿婆走後,祝晴雨問容頌:“容哥,你怎麼聽懂的?你老家不會是雲省的吧?”
“我不是,我是川省的。”容頌笑道,解釋了一下。
“甯安村離川省近,當地口音和川語有些相近,剛聽不太明白,多聽一兩遍差不多就懂了。”
祝晴雨:“可我也是川省的啊,我就完全沒聽出來!”
“容哥,你是不是上節目前特意準備過?”
話一出口,她心裡咯噔一下,說錯話了。
祝晴雨性格直爽,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
這句話問在容頌解釋前沒什麼問題,如果容頌确實有所準備,隻會讓人感覺他是個做事認真的人。
可現在一問,就顯得她有點懷疑容頌裝相那個意思了。
容頌的表情僵了一瞬。
祝晴雨暗罵自己一聲,正想着怎麼解圍的時候,邱歸鶴淡淡開口:“小雨姐剛剛慌神了,所以才沒反應過來吧。”
祝晴雨立刻接話:“哈哈,應該是這個原因。阿婆開口的時候我腦子一下子懵圈了。”
背對鏡頭,她對容頌露出歉意的眼神。
容頌動作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
邱歸鶴又道:“頌哥演過有口音的角色,演得很好。可能頌哥在語言上有天賦。”
容頌笑起來,“哪有,歸鶴你說得太誇張了。”
榮均突然插話道:“容哥以前找我學過河語,為了演一個說河語的角色。我不過教他兩三天,他就學得特别像了。”
“是嗎?”容頌遲疑道,“我記不太清了。”
榮均:“我印象可深了,那幾天一打開微信就是你發來的語音消息,一句比一句長。你當時說請我吃飯當學費,現在還欠着呢。”
邱歸鶴瞥了榮均一眼,眼底暗藏一絲陰郁之色,瞬息即逝。
容頌微微蹙眉:“我真記不起來了,那部劇叫什麼名字?”
榮均:“我也忘了,好幾年前的事了。”
邱歸鶴直視容頌的雙眼,沉聲道:“《保衛戰》,頌哥想起來了嗎?你在裡面演一個河省鄉村青年。”
經他一提醒,容頌恍然大悟:“哦哦,是這個啊,我記起來了!”
他終于在腦海裡扒拉出來一段落灰的記憶。
沒記錯的話,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隻是一個幾分鐘戲份的龍套!怪不得他半天想不起來。
那時他大學還沒畢業,為了攢經驗,經常去影視城跑龍套。跑過太多龍套,他怎麼可能記得住每一個角色。
可是,邱歸鶴怎麼知道的?!
容頌百思不得其解。
攝像機正錄着,他隻好将疑問暫時按下,等兩人獨處時再問邱歸鶴。
但念頭一轉,想起低血糖的事,他不由一默。
估計問了,得到的結果也差不多……
小插曲過去後,菜攤繼續營業。
作為四人中唯一能懂當地口音的人,容頌和祝晴雨一起,負責吆喝、同客人交流。
邱歸鶴和榮均則承包其他瑣事。
容頌人長得俊朗,渾身氣質親和力十足,一看就是标準的“别人家孩子”,很讨中老年人喜歡,堪稱長輩殺手。
并且聽當地人說話多了,他漸漸學會了一點方言,後來甚至開始用方言和本地人交流了。
一位買菜的阿姨糾正了他幾個讀音,誇他學習能力強,幾句常用的話聽起來已經和本地人差不多了。
阿姨打趣他道:“小夥子,學得這麼好,要不就在我們村裡成家,阿姨給你介紹,包你滿意!”
容頌窘迫,還沒來得及回話,邱歸鶴手臂一伸,攬住他的肩膀:“阿姨,他已經有我了。”
容頌呼吸一窒,身體瞬間繃緊,随後不動聲色地調節呼吸,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被邱歸鶴手臂觸碰到的地方,泛起莫名的癢意,他不适地顫動一下。
阿姨看了他倆一眼,“有對象了哦。也是,長着這麼俊,性格又好,怎麼可能談不到朋友。”
邱歸鶴:“何止,我們已經結婚了。”
阿姨驚訝地說:“那你們結得挺早啊,感情肯定很好吧。”
邱歸鶴輕笑一聲:“嗯,特别好。”
容頌:“……”
他手指捏了捏發燙的耳朵。
邱歸鶴把阿姨買的番茄稱好重,遞給她。
阿姨付完錢,拎着番茄離開了。
容頌暗暗松了口氣。
太陽西下,傍晚時分,菜終于賣完了。
賣菜小分隊成就滿滿,拿親手賺錢買了肉,打道回府。
八個人成功吃上一頓滿足的晚餐。
晚上,一天的拍攝結束,回到卧室後,容頌用黑布蓋住房間裡的攝像頭。
“頌哥,”邱歸鶴冷不丁問,“你和榮均當初為什麼沒聯系了?”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容頌回頭看他,聳了聳肩,“就是慢慢沒來往了。”
其實是榮均先單方面斷了聯絡,他不知道原因,不過也無所謂了。
邱歸鶴眼眸一壓。
他總覺得,白天榮均是在特意彰顯他和容頌曾經關系親近這件事。
或許是他想多了,但邱歸鶴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邱歸鶴:“頌哥,你教我說川語吧。”
“嗯?”容頌挑眉,“學它做什麼?”
邱歸鶴:“就是想學。”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容頌說:“行吧,我教你幾句簡單的。”
……
翌日一早,邱歸鶴用川語向其他人打招呼。
祝晴雨“咦”了一聲,好奇地問:“歸鶴,你怎麼學起川語了?”
邱歸鶴理所當然地說:“我是川省兒婿,不能不會川語。”
衆人:“……”
好好好,大家都知道了,你不要再秀了!
容頌深呼吸一口,一陣羞意湧上心頭。
昨晚就不該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