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時,容頌剛走出故宮博物館的大門。
一路陪着父母們遊覽、聊天,還要充當攝影師,拿着相機給四位拍照,容頌那叫一個忙,整個下午幾乎沒碰過手機。
他一拿出手機,就發現鎖屏界面數十個來電信息,皆來自于同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
容頌:“?”
他這才發現手機竟然開着靜音!估計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誤觸了靜音鍵。
容頌正打算回撥過去,這個号碼又來了。
容頌接通,還沒出聲,就聽見對面一副“終于得救了”的語氣:“請問是容頌容老師嗎?”
容頌:“嗯,你是?”
“容老師打擾了,我是邱歸鶴的經紀人錢哲,”他的語速很快,“可以麻煩容老師你這會兒來趟中心醫院嗎?”
容頌聽出他的語氣裡的焦急,地點還是醫院,不由蹙眉,擔憂地問:“是歸鶴出了什麼事嗎?”
錢哲:“容老師,事情有點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可以等你到了後我們再細說嗎?請問你現在的位置是?我讓人開車過來接你。”
容頌:“不用,我打個車就行。不過我離中心醫院比較遠,估計要一個小時才能到。”
“好的,沒問題。”說完,錢哲又忍不住道:“容老師,麻煩你盡量快一點,我們有點撐不住了。”
容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突然想起,邱歸鶴非常禮貌的每天都會在微信上向他道早晚安,可今天早上他沒收到消息。
容頌心中一緊。
他找了個借口知會父母一聲,然後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
今天運氣不錯路上沒怎麼堵車,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車就到達目的地了。
容頌下了車,正想打電話問錢哲具體位置,這時,一個站在醫院入口處的年輕人向他小跑過來。
年輕人開口道:“容老師你好,我是鶴哥的助理,你叫我小孫就行,錢哥讓我在這裡等你。”
“請你跟我來。”
容頌跟着他走進住院大樓,坐電梯到VIP病房的樓層。
走在過道上,容頌一眼看見一個約莫三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站在一間病房外,來回踱步,全身上下寫滿“焦灼”二字。
這個男人想必就是錢哲。
如容頌所料,男人轉頭看見他後,登時睜大了眼睛。
“容老師,你終于來了!我是錢哲。”錢哲大跨步走過來,看他就像看救命恩人。
容頌問:“發生什麼事了?”
“容老師,具體原因我待會向你解釋。”錢哲一把推開病房的門,“歸鶴,容老師來了!”
坐在病床上盯着窗外,渾身散發陰沉氣息的男人瞬間轉過頭來,眼睛亮得好像在發光,灼熱地凝視着他。
“老婆!”邱歸鶴歡歡喜喜地喊了一句。
容頌:“……”
容頌:“…………”
容頌:“………………”
容頌一句“歸鶴”卡在喉嚨裡,被邱歸鶴的話驚得當場石化。
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
他懷疑,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容頌立在原地,面無表情,久久沒有開口。
——因為他現在的狀态,差不多稱得上一句“魂魄出竅”。
邱歸鶴頭上包着厚厚一層紗布,手上插着留置針,掙紮着要從病床上起來。
錢哲大喊:“邱歸鶴,你别亂動!”
邱歸鶴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耳裡,錢哲連忙小聲對容頌說:“容老師,你快管管。”
容頌剛把自己的魂拽回來,聽見錢哲這句話,茫然地想:我管?
錢哲身為邱歸鶴的經紀人,說的話都不起作用,他能怎麼管?
緊接着他又想起了,邱歸鶴剛剛喊他“老婆”……
容頌唇角抽了抽,他現在不清楚狀況,但顯然邱歸鶴不太正常。
先按錢哲說的做吧。
容頌想了想,擺出嚴肅的神情,說:“歸鶴,不要亂動。”
下一秒,邱歸鶴停住了動作。
錢哲:“……”
雖然知道邱歸鶴雙标,但他還是忍不住心累。
邱歸鶴擡頭看着容頌,抿唇,眼神流露出些許困惑,“老婆,你為什麼站那麼遠?”
容頌:“……”
錢哲又小聲說:“容老師,特殊情況,求求你配合一下。”
容頌擡腿走到病床邊。
錢哲連忙拖過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容頌坐在床邊,邱歸鶴吭哧吭哧拉長手臂,伸手輕輕勾住容頌的手指。
他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容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沒說話,也沒把手抽離。
錢哲見這祖宗終于安分下來了,趕緊把醫生請過來,給邱歸鶴做檢查。
醫生到了後,容頌正想起身離開,方便醫生檢查。
結果他一動,邱歸鶴也跟着動,一副要成為容頌貼身挂件的架勢。
容頌:“……我在病房外面等着,醫生檢查完了就進來。”
邱歸鶴緊緊盯着他,抓着他的手不松。
容頌:“歸鶴,聽話。”
邱歸鶴委委屈屈地松開手。
容頌:“……好好配合醫生檢查。”
說完,他走出病房,錢哲後他一步出來。
容頌捏了捏眉心,略有些心累,問:“錢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哲:“歸鶴今早出了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