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默裡克.莫裡斯，确認死亡。”

不知何時，奧羅拉已經沉默地站在加雷斯身後不遠的地方，凝視着她的哥哥的屍體，沒有說一句話。

而在觀衆席上，正和部分民衆一起，努力幫助工作人員維持秩序的杜理慈收到了一則信息。

他退到角落裡，開始查看，是多日沒消息，不知道在哪的諾萬。

消息很簡單，确讓杜理慈大腦一片空白。

“我哥哥，安尼萬死了。”

小楠在他身旁，拉着他的袖子問他怎麼了，杜理慈這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抓緊小楠的手，抓得很緊很緊。

一時間，杜理慈說不出他是害怕小楠在人群中和他走失，還是害怕他這條生命也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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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米高空上的爆炸，對奧歌契城的人民沒有半分影響，當天，除了少數配有雷達的站點察覺到了這場異常爆炸，沒有人知道數萬民衆的生命曾被嚴重威脅。

普萊斯醫院，加雷斯洗了很久的手，這才确認指甲裡的血迹都被洗幹淨。

利默裡克此時正停留在地下的停屍間，皇帝陛下和西奧多已經回到了皇宮，至于奧羅拉，她被強行帶了回去，皇帝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不能接受奧羅拉在這種時候還在外面。

加雷斯一邊往監護室走着，一邊在心裡兀自嘲諷地笑着，連皇家衛隊的人都能叛變，真搞不懂皇宮哪裡算得上安全的地方。

他在監護室門口停下腳步，望着圍了一圈的人，最裡面的是這次事故裡唯一的進監護室的人——不幸的萬幸，現場的騷亂範圍不大，隻有幾名倒黴民衆在人群裡摔倒骨折了——哈德裡安。

加雷斯打開監護室的門，圍在床邊的人齊刷刷回頭看向門口，自己的父親，普萊斯醫院的院長勞倫在其中，他率先開口說道：

“調整好心情了嗎？”

加雷斯點點頭，無言走到病床邊，哈德裡安看上去沒有什麼外傷，隻是靜靜躺在那裡，一旁的儀器上，顯示各項生命指數也十分穩定。

“你們的判斷很正确，我們調取了那台和哈德裡安合作的機甲的行動數據，甚至沒有等到機甲炮彈擊中刺殺者，他就已經在空中自爆了。”

說話的是塞維爾上将，他站在溫多林夫人——她是唯二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另一個是莫棋總指揮官——身後，語氣裡是淡淡的贊賞。

贊賞嗎？或許在這件事上他的判斷沒問題，但他作為一個醫生，卻是失敗的一天。如果他再快一點，是不是就能攔下那把刀了？

“林上校。”

加雷斯的思緒一滞，随後感覺自己的腦袋裡暖洋洋的，一掃先前的憂慮和焦灼，他捂住額角，迷茫地看向說話的人。

莫棋她像沒有做任何事一樣，隻是用溫和的目光和語氣說道：“你的判斷和行為沒有問題，不要糾結已經發生的事，年前人要多多往前看，反思是我們這些老人家的事情。”

加雷斯這是第一次接受總指揮官的精神力疏導，此前他對這種疏導早有耳聞，無論是向導還是哨兵，都能在短時間内平複下來，可謂是——

可怕至極。

而現在，加雷斯隻能遵循本能，他低下頭，幾乎可以說是溫順地點了點頭，腦海裡對于“失職”一事，已經不再去在意了。

莫棋沒有再去關注加雷斯，她把視線轉到還在睡着的哈德裡安身上，但也隻是看着。

“少将的身體素質很好，各項指标已經穩定，蘇醒隻是時間問題。”勞倫說道。

莫棋點點頭，接着，她用一種很随意的語氣說道：“那也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事了。”

“對了，”莫棋的眼光鎖定住了勞倫，語氣依舊随意，但站在勞倫一旁的加雷斯覺得有點背脊發涼，“正好，我也到普萊斯了。”

“勞倫.考林斯，把何頌小姐的體檢報告給我看看吧。完整的。”

滴滴滴——

短促的預警聲響起，這是病人生命體征相比起過去十五分鐘内，數值波動超過20%的預警。

全監護室的目光都被吸引，加雷斯看見，是哈德裡安的心率上升了些。

莫棋面無表情地重複：“何頌。”

滴滴滴——

預警聲又響起的時候，加雷斯看見溫多林女士無語地扶額，而塞維爾上将則是露出了無奈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