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肢直接伸到了操作台上了,何頌記得,這就是在案例模拟裡把她紮了個對穿同款附肢。
機甲内瞬間警鈴大響,通報有敵人襲擊,且破壞了機甲的内部結構。
不是吧,這可是帝國公主的機甲啊,論材質,論設計,都是極高的存在,現在卻直接被人家殺到了機甲的操作台上。
現下的情況容不得何頌想太多,她立刻解開了固定身體的裝置,給自己留出了足夠的活動空間。
但她沒有斷開和黎明的鍊接,無論如何,她都要還是要抗争一下的,僅僅隻是一個照面就退縮,這可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何頌操作機甲的左臂,向機身後方探去,同時精神力全開,去搜索襲擊她的蟲族,它的本體所在的位置。
就像是察覺到了黎明的動作一般,那條附肢立刻就被原路收了回去,接下來它有繼續發起攻擊的可能性,何頌便操控黎明迅速遠離了原地,想要和那未知的敵人拉開距離。
然而天不遂人願,何頌直覺得眼皮一跳,有着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何頌的不好的預感總是能應驗,下一秒,她的視線被擋住了一塊。
有東西擋住了她的畫面傳導器,何頌隻需掃一眼,就覺得自己肯定會對今日所見畢生難忘。
隻因為這副光景,卻是讓人印象深刻。
何頌看見了,這位有着人類外形的蟲族。
它的确是有着人類成年男性的四肢和頭顱,卻在臉龐的五官的模仿上做得一塌糊塗。
四隻眼睛排列得還算整齊,正迸發出陰森的光芒,嘴角開裂到了耳邊,長長的舌頭壓根沒法留在嘴裡,垂到了下巴處,至于鼻子,那幹脆是沒有了。
數條附肢在他身後扭動糾纏,明明是那樣堅硬,卻靈活如蛇。
這蟲族此刻正趴在黎明的一處畫面傳導器上,何頌能從另一個角度的傳導器看見它背後附肢舞動得更加劇烈,随後一起向黎明發起了攻擊。
它的附肢刺進了黎明的機身,整個駕駛艙也被狠狠地貫穿,都是擦着何頌的身邊過去的,差點她就被釘死在了駕駛座上。
機甲内的警報發出了最高級别的危機提示,告訴何頌機甲正在被外力撕扯,要求駕駛員立刻離開機甲。
到了這種時候,何頌立刻選擇了緊急脫出。
駕駛艙艙門彈開,連同駕駛座一起,何頌被被彈出了機甲,滾落在了雪地裡,好在有厚厚的雪做支撐,她并沒有覺得有多疼。
天旋地轉見,她看見那隻蟲族使用它的附肢硬生生地把黎明撕成三塊,不難想象如果當時何頌沒有及時選擇脫出,也會就這麼四分五裂吧。
遠處,布萊克操控的黑色機甲正想她這邊駛來,想來是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戴在耳邊的通訊器傳來了布萊克的聲音:
“向基地跑!我來解決它!”
沒有平日那種完全沒有起伏的語調,現在的布萊克總算像個人一樣地和她說話了,何頌輕笑兩聲:
“布萊克,聽我指揮,專心對付那隻甲型蟲族,它才是對戰局影響更大的那個。”
眼前的人形蟲族雖然古怪,且附肢強大,但它的附肢長短有限,能攻擊的範圍也就有限,隻能如同剛才那樣發動襲擊才能發揮作用。
而甲型蟲族不同,不早點找到解決它的方法,讓它靠近了基地裡就不得了。
“布萊克,你會聽指揮的,是吧。”
耳朵裡沒有繼續傳來布萊克的聲音,何頌不知道是自己的通訊器壞了,還是他真的聽進去了,抑或是那隻甲型蟲族開始主動地發出了攻擊,托住了他操縱的那架中型機甲的腳步。
何頌選擇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不去想其他。
氣溫很低,隻是短短的幾秒,何頌就感到自己的喉嚨被冰冷的空氣嗆到,但她不敢怠慢,手腳并用地從雪地裡爬起來。
距離她最近的布萊克在和那隻巨型的甲型蟲族戰鬥,吃盡了中型機甲的虧,而何頌這邊,那隻蟲族明顯地有着相當的智慧,正緩緩地扭轉頭顱,四隻眼睛鎖定住了何頌。
何頌可不會認為自己的身體強度會比黎明的機身還堅固。
何頌看着它收回了附肢,卻沒看清他腳下的動作,幾乎是下一秒,它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這張可怖的臉,何頌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在盤算着,如果賭一把它模拟人形,是把身體的器官也模拟上的話,自己和逐影能不能分别瞄準腦幹和心髒搏一搏?
何頌對于自己覺醒為向導之後的身體素質還是有一點的自信,面對人體最為脆弱的部分,隻要她能打到,不死也得殘。
她開始釋放出自己的精神體,白色的絲線悄無聲息地在她背上凝結出了黑貓的形狀。
何頌:“僅此一次。”
逐影:“我會讓它盡可能的露出後頸,你加油。”
一人一貓迅速溝通好,何頌在判斷什麼時候下手比較好。
多虧了案例模拟那次被這隻蟲子的附肢紮穿的經曆,何頌判斷哪怕它使用了附肢攻擊自己,隻要瞄準的不是四肢,貫穿軀幹的前提下自己還是能移動,附肢上并沒有立刻奇效的麻痹毒素。
何頌歪歪腦袋,逐影從她身後閃出,目标直取面前人形蟲族的心髒部位,而何頌也同時向左側撲去,手探向它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