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嶼煩躁的抓抓頭發,長歎一口氣後,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她伸手,摘下了她的墨鏡,從何頌的視角看過去,看不見她的眼睛,隻知道她在直視着伊芙,語氣帶着不容違背的命令的口吻:“伊芙,不要再來糾纏我,也不要再來糾纏我的新室友,現在,離開。”
幾乎是下一秒,伊芙轉身就走,隻是這一過程實在詭異,她仿佛是被無形的線操控着的提線木偶,整個身體都極為僵硬,不收自身意志控制地邁開腿離開了。
一邊走還一邊努力回頭要和丁嶼說話,但都無濟于事,隻得慢慢走遠。
眼看着伊芙離開,何頌看着丁嶼又戴上了墨鏡,笑問道:“這也是被動?”
“别調侃我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用這招。”丁嶼戴好墨鏡後,走到了何頌身邊,斜靠着護欄無奈開口。
何頌想着伊芙那不正常的狀态,斟酌着開口問道:“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
“一年總得來那麼三五回,我已經記不清伊芙是第幾個了。”說到這,丁嶼又是一陣沮喪。
經過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何頌大概知道丁嶼的性格怎樣,堅韌頑強,冷淡卻不冷漠,本質上還是個為他人着想的好人,隻有在提及伊芙,或者說在提及那些“被她迷惑”的人的時候才會明顯的情緒外放。
“這也是你想讓我換個寝室的原因?”何頌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丁嶼的意圖。
“對。”丁嶼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回想起寝室門口當時那場景,何頌問道:“你是怕我也會那樣瘋狂?”
“......是的。就像之前一樣,哪怕我再小心,在同一屋檐下總是會有對視的時候。”丁嶼又抓了抓頭發,語氣不太好,“我也向校方申請過要獨自一人一間宿舍,但被駁回。”
“為什麼?”何頌十分疑惑,丁嶼的被動能力分明已經造成很多事故了,校方為什麼還要往她身邊塞不穩定因素?
“因為帝國法不會為一位A級向導更改。”在何頌眼裡,丁嶼的這句話并沒有什麼苦澀意味,她真的沒有去想過這件事情應該是要被幹預的.
“針對哨向關系有法律明文規定,不能幹涉哨向之間的來往,所以說除非是沒人願意和我住,或者說沒人要求要和我住,校方不會拒絕别人與我同住的申請。”
但何頌分明是被安排的,照丁嶼這麼一說,想和她一間宿舍的人多了去了,哪裡就輪到何頌?
“我沒有申請,停機場那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何頌輕輕皺眉思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安排在丁嶼這個“麻煩人物”的身邊。
“那我就不知道校方怎麼想了,說實話,你是殿下的向導,而且向導之間不會因為精神力的匹配度而産生複雜的情感關系,這個安排倒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丁嶼看着何頌,何頌卻看不見墨鏡下的她是什麼樣的神色,“我隻需要多加注意,你應該不會成為那麼極端的人。而且你的身份也剛剛好,誰會去得罪公主的向導呢?”
丁嶼慢悠悠地分析着,雖然嘴上說着松了一口氣,但卻并沒有太多真情實感在裡面,她像是在覺得,何頌早晚都會離開:“但誰也說不準這事,所以我還是建議你能早日搬出去,殿下好像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你們可以一起向校方申請。”
“沒必要,丁嶼,我們可以試試看呢,就像你之前有提到過,你的精神體被動能力的影響力,隻會暫停影響而不會自行消失,但我在和你結束對視後,當時的情感就完全消失了,也許我還真能夠和你和諧相處呢。”
何頌說的是實話,在結束當時的對視後,她真的隻有冒冷汗的感覺,無端升起的好感來的快也去的快。
聞言,丁嶼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好。那就多多指教了。”
何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看起來挺沉重的,她把目光移向比賽場,打掃上一輪戰場的那些機器都已經退下,看情況,該是新的一輪比賽開始了。
“接下來的比賽是誰和誰對戰啊?”何頌主動轉移話題。
丁嶼點開智腦,裡面有專門供比賽人員查詢的賽程消息:“我看看......是奧羅拉殿下和,伊斯頓!”
“奧羅拉!她的對手怎麼樣?”何頌關心着奧羅拉的對手是誰,今天她們還沒碰頭,奧羅拉給她智腦發的消息隻寫着今天她比賽,具體情況如何何頌一概不知。
丁嶼語氣滿是遺憾:“伊斯頓,他是我們這一屆,連續四年蟬聯季考機甲賽的,機甲天才。”
“那奧羅拉豈不是得很努力才能赢?”不知道為什麼,何頌對奧羅拉的評價很是樂觀。
丁嶼搖搖頭:“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伊斯頓是第一,這點無可撼動。殿下看來又要止步于八強了,她的運氣一直不太好,每次都會在八強賽遇見前三名,一直都拿的是第九名。”
何頌滿不在乎:“沒準這次她可以的,我相信她。”
“因為殿下是你的哨兵?”丁嶼疑惑為什麼何頌對奧羅拉有着這麼高的期待值。
“不,因為她是奧羅拉!”何頌看着比賽場兩端歡歡走出來的兩台機甲,笑着說到。
那架在陽光下閃耀着美麗的白金色光輝的機甲,正操控着它的駕駛員,一定就是奧羅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