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重的篩選,還敢光明正大對你出手的,所剩無幾。”哈德裡安停頓片刻,補充道:“這也是我和奧羅拉公主讨論的結果。”
擺渡車依舊按着預設的路線前行,這次的何頌同樣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沿路風景上,她沉默了很久,哈德裡安也同樣沉默,等待着她的回答。
最後,何頌問了這個話題的最後一個問題:“我有離開這裡的選項嗎?”
“首先,你這是逃避。其次,你可以先和奧羅拉公主談談。”哈德裡安率先結束這個話題,給了何頌喘息的時間,并沒有逼迫她立刻表态。
“今天我們的任務是,把你介紹給我母親,以及熟悉一下莊園。第一個任務完成了,接下來請讓我們繼續第二個任務吧。”
何頌凝視着哈德裡安這雙藍色的眼睛,希望能從裡面找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但都無濟于事。
太奇怪了,一種怪異感始終萦繞在她心間,分明面前的男人紳士得不能再紳士,幾乎要成為禮貌的代言人。
哈德裡安也一直保持着距離,這位格裡芬家族的貴公子,就把正人君子寫臉上,但何頌就是不願意和他呆在一起,幾乎到了不想和他呼吸同一口空氣的狀态。
但她心中沒有對他絲毫的厭惡感,甚至還隐隐約約有些好奇,而好奇大部分時候是好感的前身。
這太奇怪了,難道就因為她和奧羅拉匹配度有100%,奧羅拉厭煩他,連帶着影響到了何頌自己的意志?
如果真是這樣,作為一個哨兵或者向導看來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何頌輕輕搖搖頭,決定把注意力放在觀賞格裡芬莊園上,自己将要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熟悉下環境也是自己當下應該要做的。
不過在此之前——
“我可以去看看城市嗎?”何頌突然想起自己在被送往普萊斯皇家醫院路途中,從窗口窺見的城市一角。
科技水平相當高的都市,對于她這個被判定為“來自過去的外鄉人”來說,這座城市應該就是所謂的“未來都市”的模樣。
可惜自己沒有記憶,隻能憑借僅存的認知來判斷。
“你會有機會的。”哈德裡安不正常地沉默了一小會才回複她。
何頌有些疑惑,這是什麼很為難的問題嗎?但考慮到現在自己正被不少人關注,這種時候出門似乎确實不太合時宜。
她暫時按下出門的想法,轉而繼續認真地欣賞莊園風光。
平心而論,這莊園比起哈德裡安口中提到的獨占一個星球,确實“很小”,“不算大”,但裡面的布局,建築風格,甚至是一顆樹的位置,都看起來頗有講究,賞心悅目。
擺渡車平穩行駛,保持着一個合适的速度,即不至于快到讓人走馬觀花般看不起細節,也不會慢到讓人焦急。
同時身邊還有一個再熟悉不過莊園的“導遊”,會用最簡單的話語來為她介紹莊園。
不過大部分時間,他又回到了不苟言笑的狀态,剛才那大段的對話應該把他這幾天的言語儲備量用光了吧,何頌不着邊際的想着。
最後,擺渡車回到了之前的會客室前,也就是停在了那座花園附近。
哈德裡安率先下車,又體貼地伸出手,示意何頌扶着他的手再走下擺渡車。
何頌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接受,這隻是帶有社交性質的禮儀,自己不需要有抵觸心理。
哈德裡安的手有着人類正常的體溫,在此之前何頌真的有懷疑過他是不是仿生人,畢竟他真的太沉靜了。
扶着何頌下車後,哈德裡安要她稍等片刻,何頌目送他走進花園,開始采摘起了一朵朵盛開得正好的白色百合。
不久,他捧着百合,慢慢向何頌走來,然後在何頌疑惑的目光中,坦然地把它們放進她懷中。
“我母親她很久沒畫畫了,你可以抱着這一捧百合,當一回她的模特嗎?”
挺......挺突然的。
何頌抱着一捧百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和做些什麼。
“畫什麼?”
溫多林夫人放下手裡的書,一臉詫異地望了過來,她同時也說出了何頌的心聲。
她又被哈德裡安拉着來到了圖書室——說是圖書室,其實是一棟小樓的一整層,都放滿了書——看見溫多林夫人坐在窗邊的長桌下,正在閱讀一本大部頭。
哈德裡安指了指抱着百合站在一旁的何頌,說道:“您很久沒有畫畫了,今天您也許有興趣畫一幅?”
“......”
詭異的沉默,何頌看着溫多林夫人的臉色從詫異變成迷茫,再變為疑惑,最後,溫多林夫人深呼吸了幾下,微笑對哈德裡安和何頌說道: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