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裡的文化會消弭那麼厲害,當局都在嚴加控制,一旦讓居民了解過多恐怖,那麼就會招緻更多噩獸,所以直接斷絕居民的文化以絕後患。
夢無雙也說不上來這樣是對還是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悲哀。
她繼續埋頭苦畫。
林語揉了揉僵硬的眉心,問道:“有沒有問到别的信息,宿主是誰,你們有查到消息嗎?”
“根據噩獸最開始出現在宿主身旁的原則,我們推測是富貴堂守夜的保安。但是剛剛清點了富貴堂内部的屍體,保安數量和人員在冊名單一緻,現在正在查這些保安的親人。”常野回。
這些事情都交給修者和士兵去處理了,他們人數多,效率快,很快就将答案帶回來。
“一個保安家裡的十六歲兒子被噩獸吃了,他應該就是噩獸的宿主。這是他媽媽的證詞——”
原來這個保安是個家暴男,在外面伏低做小當孫子,回到家揮起棍棒當大爺。
宿主與其母親這些年遭受了非人般的欺淩暴打。
等到了宿主大一些,保安又将宿主送到了富貴堂當小厮打雜。
因為宿主年少,細皮嫩肉,竟被富貴堂中的大款給瞧上。
前幾個月安全區糧食告急,家家戶戶癟着肚子度日。
家暴男為了點口糧就親手将兒子送到那些大款的床上,說辭居然是如果宿主不去伺候那些人,再餓下去,家暴男就要殺了他母親吃肉飽腹。
他在大款那裡,完事兒後,陪着大款一起看了一部恐怖的影片。
這幾個月,宿主一直過得渾渾噩噩。
直到今晚,家暴男因為宿主護着媽媽而狠狠抽了宿主一頓,将宿主抽至骨折,連醫院都不送就大搖大擺去富貴堂上夜班,這場噩夢才徹底降臨。
“媽媽沒死,噩獸直奔富貴堂來了。”綠蘿落了淚,“傻孩子連在夢裡都是想要保護媽媽。”
“宿主已死,噩獸最了解的是宿主的記憶,先查宿主曾經待過的地方,去追尋噩獸的蹤迹。六處,出動所有設備,抓緊時間。”林語冷靜地布置下去任務。
“哦呦,隊長,畫什麼呢?”顧思喬探頭過來。
“别看。”夢無雙攔住他,她略微有點心虛,之前顧思喬借了她一個飛行器,特意叮囑她不要弄壞,但是現在已經弄壞了。
還好顧思喬沒問。
顧思喬還是從她細細的胳膊下看到了畫,嗤笑一聲,“你這畫風很抽象啊,這個人的眼睛為什麼是豎起來的?”
畫面上的男人和正常人一樣擁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
隻是在眉毛的下方,他的兩隻眼睛是豎起來的,眼睫毛靠近山根。
每個眼睛中有兩個瞳孔,瞳孔擠在一起,看起來恐怖且詭異。
“他眼睛就是豎起來的。”
還沒完全進化成功,不倫不類的一張人臉。
“你怎麼知道他的瞳孔是藍綠色?”顧思喬指了指夢無雙的标注。
夢無雙攤手,“塞聖光聚變彈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和我對視了。”
她現在依舊能回憶起那種來自靈魂的顫栗,整個後背汗毛全部炸起來。
一個頂級噩獸帶來的壓迫感可不是小小的B級食人花能比得了的。
“就按照這個畫像去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挖出來。另外,基地大門給我嚴查死守,一旦發現風吹草動立即報告,要将S級噩獸按死在我區,不能讓他逃出去。”林語道。
“這樣的話,會死很多居民。”常野擔憂。
“我知道。”林語轉過身去,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吧。
夢無雙離開前扭頭看了眼他,白熾燈閃爍的燈光中,他的背影挺拔又孤獨。
*
天微亮,基地到了允許通行的時間。
警戒的消息傳到基地大門,所有士兵早已嚴陣以待。
一支醫療隊開着急救車,排在出城隊伍的第一個。
司機一字一句愣愣道:“我家老闆昨晚在城裡受傷了,要去中心安全區救治,這是我們的ID卡。”
士兵打開急救車檢查,果然在裡面看到了幾個醫護人員,還有躺在床上的老闆。
“他的頭受傷了,這裡的醫生都不行,要去中心安全區。我們會負責自己的安全的,請讓我們出基地。”醫生也是愣愣的,聲音沒有起伏,聽起來很怪。
士兵探頭進去,那老闆整個頭都被包紮起來,繃帶上還有血,傷勢真的很嚴重啊。
士兵點點頭,“路上小心點,最好走鐵軌附近,那邊有崗哨。”
“謝謝。”醫生打算關上門,司機啟動急救車。
“等等!”
上級長官大步過來,一把拉開車子的門。
瞬間,高塔上無數的機關槍向前推動保險,槍口齊刷刷對準了這輛平平無奇的急救車。
上級長官一隻手打開豎眼男子的畫像,另一隻手按在腰間槍上,嚴厲道:“例行檢查,請将您頭上的繃帶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