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穿上衫裙開始打坐,生生地把修為又壓制了回去。
她看向床上那被她吃幹抹淨的陸青崖,心裡有點拿不準了。
隻一次,就讓她修為漲了這麼多,還真是塊天材地寶,她有點不舍得殺了。
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但陸青崖就像個肉包子,她才剛剛吃到餡兒,就這麼讓她扔了,她真有點舍不得……
怎麼說也得留着再吃幾口!
這時,門扇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你來了不找我,躲在這——”有琴轶推門進來,抱怨雲岚默不作聲躲起來。
有琴轶在這宅子布了結界,雲岚一入宅院内,他便得知了。
可待有琴轶進了房間,便看到了讓他難以釋懷的一幕。
屋内的床榻上躺着個弱冠少年郎,有着勁瘦的腰身、修長健碩的臂膀。再一打量,劍眉星目,鼻若玉雕,樣貌也極好。
有琴轶不死心,又一探這少年的修為,隻覺得天靈蓋上被人倒了一桶冰水。
“雲岚,煉氣期的都不放過?”有琴轶倚靠着屏風,對自己這一向有底線的合歡宗道友刮目相看。
雲岚适時結束打坐,她長出一口濁氣,睜開那雙彎月笑眼,看向已脫去卑微私生子外衣,開始意氣風發的老朋友——有琴轶。
“什麼時候能輪得到我們合歡宗挑啊——有個雙修搭子就不錯了。”雲岚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有琴轶搖頭歎息道:“我境界高你一籌,不怕被你采補,你若缺人,我也不是不可以。”
“你太老了。”雲岚毫不留情的拒絕,還不忘在他心上捅刀子。
但這并不是雲岚真正拒絕他的原因。
有琴轶如今成了龍城少主,打他主意的女修能繞龍城一圈。聽聞老城主近來也在為有琴轶物色妻子。她要是此時再同有琴轶扯不清,就犯了大忌。況且,她隻當有琴轶是個道友罷了。
“我也隻大了你一百歲,”有琴轶表面上一點不為撞破了雲岚雙修感到尴尬,“那些個七八十歲的小女修,還發誓要嫁給五百多歲的滄瀾真人呢,差一百歲算什麼,你又不是凡人。”
雲岚不接他這茬。
可一想到他說的滄瀾真人正躺在這房間的床榻上,雲岚就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有琴轶喃喃自語:“也不知滄瀾那狗東西有哪好……”
雲岚心裡呐喊:“當然好啊!陸青崖好就好在他那雄渾精純的元陽,還有那那精壯饞人的至陽之體啊!!!”
但這事又不能跟他說,雲岚回避了這個話題。
有琴轶覺得奇怪。
“你一向厭惡他,一提到便要編排幾句,今日怎麼不願多談。”有琴轶坐下,喝了杯茶。
雲岚瞥了眼床上的人,估摸着快要醒了,便想結束這話岔子。
“提他敗壞心情。”
這點倒不假。
有琴轶放下茶盞,以為雲岚擔心隔牆有耳,遂擡手施了一道防人窺探屋内情況的結界:“今日來尋你,便是因為你煩的那一位。龍城派去東極宮的弟子傳信回來,你那死對頭陸青崖命牌碎了。”
雲岚手中折扇“啪”得合上,她那妩媚懶散的神情也收了起來。
有琴轶見她面色大變,壓低聲音道:“東極宮一直捂着這消息,恐有蹊跷。”
她原以為陸青崖失憶和修為倒退隻是一時的,但命牌都碎了——
命牌碎裂,幾乎就是判定了一個修士的隕落。
她先前在龍城外被劫雷追着劈,便先入為主的以為她是被陸青崖下了傀儡秘術,成為了陸青崖的替身,故而劫雷被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可這般又說不通,畢竟傀儡秘術從沒出現過主身受到重創,而被下傀儡術的替身卻躲過劫雷完好無損的情況。
可她現在活蹦亂跳,屁事沒有,反觀陸青崖,他不但被劫雷劈的失憶修為倒退,還碎了命牌。
難道,事情另有隐情,陸青崖是無辜的?她根本不是因為中了傀儡秘術才被劫雷追着劈?
雲岚腦子亂成了一團。
虧她還想宰了陸青崖出出氣。
如今,倒不好意思宰他。
不若就留着他,帶回合歡宗,再行打算,正好這塊肉包子她還想再多吃幾口。
雲岚正想的出神,便聽到有人喚“師父”。
有琴轶和雲岚都心事重重,沒注意到床上的少年已醒了過來。
兩人的談話,少年聽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