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知道嗎?”
葉飛雁一聽這話,連眉眼都不自覺挑高了些,顯然是新奇大過訝異。她腦中正飛快轉着,心下也疑惑起原來自己面前這姑娘是個什麼都不清楚的“好學生”啊。
“你從前不是在江昌念的書吧。”她又問了一句,江浸月默默點了點頭,沒開口回話。“那就是了。”
“是什麼?”江浸月沒理解她說這話的意思,心中也不由起了幾分不适感,難不成這還是什麼隻允許江昌學子知道的事情嗎?
雖說自己确是從初中才來到的江昌,但之前也沒聽說過這種隻有當地人才能知道的事啊。
大抵是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不對,葉飛雁又匆匆忽略掉手臂處那不明顯的推阻感,忙不疊拉着人一個勁兒解釋道。
“倒也不算是什麼太大的事,就是我們這兒之前鬧過一場很兇的打架案,其中就有他參與的份。若是從江昌小學一直升上初中的學生大多都清楚一二,所以我才叫你躲着點,别搭理他。”
打架?這個人?
江浸月一聽完這兩個字,眼神瞬間就不對勁了,她邊被葉飛雁拉扯着入座,邊僵硬着腦袋不敢再回頭看一眼,果真還是人不可貌相啊。
誰又能算得到長着這樣一張人畜無害臉的人,會随時手持棍棒沖到人群中和他人幹架呢?要說之前江浸月是難以想象,那這回可真是确确實實颠覆了她的認知。
就這樣,一直到教室外的鈴聲歇了動靜,她才又勉強幹巴巴的稱贊了一句,“那這位時同學還真是勇猛哈。”說罷,更是在心中默念了好幾聲不要和此人扯上關系,不要和此人扯上關系…
班上統共就四十多号人,江浸月和葉飛雁二人恰好坐在了講台的第一排,一回頭,後面的景象便盡收眼底。
不同于剛才在走廊上一個個膽小如鹌鹑般的模樣,此刻教室内的男女學生們皆有說有笑的,都在和左鄰右舍打好關系,沒一會兒的功夫,班上吵嚷的聲音便越發大了起來。
人向來都是群居動物,更别提是在這種完全陌生的環境裡了,當然更需要結交成伴,抱成團。
可江浸月卻不太願意說話,因為在這兒,她誰也不認識,就是身邊的葉飛雁對于她來說也是個陌生人,此刻她很沒有安全感,正拿手在一個勁兒的摳着桌子冷靜。
附中本就是所老校,課桌自然也都是些不知道被淘汰了幾輪的舊款式,不是這邊缺了一個角的,就是那邊又少了一塊的,總之,一個班的東西拼湊起來也沒有幾套好的,完整的。
江浸月而後又随意掃了幾眼四下,木頭制成的桌子再搭配上鐵做的椅子,不倫不類的,就跟這荒唐的班級一樣,沒前途啊…
但一旁的葉飛雁顯然還不知道自己身邊人的心思早已經想到了那麼遠,她小嘴動個不停,仍舊在叭叭的向江浸月傳授着些她打聽來的事情。
“诶,你知道嗎,聽說這次帶我們班的班主任是旭哥。”
“那是誰?是個很有學問的老師嗎?”江浸月不帶感情的回了一嘴,她眉眼未動,想着既然都能稱上一聲哥了,怕也是得有幾分真本事在身上吧。
“也算是吧,不過據說他打架倒是一絕。”比起有沒有學問來說,葉飛雁當然是更在意能不能打,但這話一出,更是聽得江浸月眼前黑了又黑。
這學校莫不是什麼山溝溝裡打家劫舍的土匪給開的,怎麼一個兩個都是打架的好手,沒有人來管一管嗎?這還算是學校嗎?
江浸月又開始一步步懷疑起這江昌縣的領導到底有沒有在幹實事,畢竟之前說好的整改究竟是改到了哪裡去,狗肚子裡嗎?
不等她心中再緊接着肺腑幾句,她們口中議論了多時的“曹操”說來便來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個走廊内的教室就我們班最吵,你們自己聽聽看!”
這聲音如洪鐘,一下下震在江浸月心頭,她不禁連黑瞳都瞪圓了些,生怕是被男人給盯上了,哪天再抓着狠狠收拾一頓。
霎那間,教室内安靜到死寂,剛開始還在過道上走走竄竄的男生也不動了,老實安分的端正坐在位置上,仿佛像是遭人喂了啞藥一樣給毒倒了,一聲不吭的。
這人…看上去也并不像是那種會随時随地打打殺殺的模樣啊。
江浸月小心擡頭瞥了一眼站着講台上的男人,他穿着最平常最樸素的大白襯衫,頭發不算太濃密,雙眉飛揚起,整個人細看雖不夠有為人師,教書育人的儒雅,但卻勝在夠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