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休不耐煩地掙開他,“我正打得興起,你先給我下去”。
馬修斯直接站在了沙袋前面,擋了個嚴嚴實實,“為什麼殺齊章?”
“你要當我的沙袋是不是?”,賀休也不客氣,一句話未完,便已出了拳。
馬修斯無心與他纏鬥,隻守不攻,不料賀休越打越快,一拳比一拳重,不妨間,腰側狠狠中了一招。
“你他媽的……”
賀休後退一步,擺出防守的架勢。
歎了口氣,馬修斯脫下外套,簡單活動了幾下關節,接住賀休丢過來的布條,将雙手纏縛住。
方站好,對方的攻勢便過來了。馬修斯格住前手,避開後手。
“你在ARK内究竟是什麼角色?”,賀休迎面攻出一拳,發問。
馬修斯不落下風,擡臂擋住,“你為什麼殺齊章?”
“齊章查不出你的底細,說明内部有人在刻意隐藏你的身份”,賀休一拳落,接肘擊,“他推測你應該是屬于高層,或者,至少是與某個高層人物有關聯”。
馬修斯退身避開,旋即展開攻勢,拳風獵獵,“你用賀星的手槍殺他,是巴不得警察快點查到你麼?!”
“ARK用毒販做眼線,這事你知道麼?”,來勢洶洶。
“毒販?”,愣怔一瞬,已失了先機,隻得翻身避過,“不可能,風險太高了,不好控制。之所以是眼線,就是因為不顯眼,足夠平凡才行”。
賀休忽然停止了攻擊,呼吸略顯急促,他慢慢平複着,平靜道,“齊章吸納的眼線中,好幾個都有涉毒”。
馬修斯默然片刻,“你不該用賀星的槍殺他”。
賀休解開繃帶,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沾了毒的人,就應該死在他的槍下”。
“你會暴露自己的”,馬修斯搖搖頭。
賀休丢了繃帶,跳下拳擊台。
“開槍時你帶手套了麼?”,馬修斯追問。
賀休一面走一面道,“帶了”。
“那天穿過的衣服和手套全部燒掉”,馬修斯道,“然後,做一個硝煙反應的檢測。沒問題之前,這段時間不要離開這裡”。
賀休沒回答,走進了後面的鐵門裡。
馬修斯也下了拳擊台,走至方才進來的那扇門前,敲了一敲。
一陣按動密碼的聲音,而後門打開來,走進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裝,神色平和,“老闆”。
“FENG,需要你去做幾件事”,馬修斯一一吩咐下去。
中年男子垂目靜靜聽着,直到馬修斯全部說完,才又開口,“好的老闆”。
“麻煩你”,馬修斯道。
“應該的”,中年男子略彎了彎腰,帶上門離開了。
馬修斯在原地站了一會,理了理思路,回到賀休消失的那扇鐵門,推門走了進去。
繞過一條走廊,他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
賀休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望着天花闆。
“你要接管落城麼?”,他問走到床邊的人。
馬修斯随口回答,“沒興趣”。
“那會有新的管理者?”,賀休又問。
馬修斯拉了凳子坐過來,“或許吧”。
一時無言。
“言景怎麼樣?”,賀休又開口。
“我本想讓他先離開”,馬修斯道,“但是被拒絕了”。
賀休笑了笑,“他不是會鶴唳風聲的人”。
“這次你太沖動了”,馬修斯踢了一下床腳。
賀休有些出離神外,他說,“我突然有點體會到言律那時的感覺了”。
“什麼感覺?”,馬修斯問。
賀休閉上了眼睛,開始下逐客令,“剛洗完澡,我想睡覺,你可以走了”。
馬修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再次叮囑,“不要離開,我會讓人盯着的”。
回應他的,是一聲似諷似歎的笑。
陽光刺眼,冬日總是刷白一片,十幾秒鐘後,眼睛重新适應了光線。
馬修斯擡起頭,今天萬裡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