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應該是周亦宣的舊識”,馬修斯說得很明白,“一旦她找到言辰言景,而後被警察得知,那麼周亦宣也就不再是個秘密了”。
“這同言律是如何回到落城有什麼關聯?”,我沒有打算被他輕易帶過。
“沒有關系”,馬修斯坦白道,“但眼下這個女人的出現更為緻命”。
他說的不錯。
但言律那家夥不肯開口。
“奉勸你,不要插手”,馬修斯一臉誠懇,“他已經被警察盯上了,你貿然出手,很可能将自己也暴露了”。
“他們在明我在暗”,我懶待同他多廢話,“那個女人的信息告訴我”。
馬修斯在桌上拍下一張紙給我,“她的姓名住址聯系方式,都寫這了”。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我倒也沒有多少吃驚。
馬修斯享受着那難喝的液體,“你若是不來,我就把這紙丢垃圾桶呗”。
那個女人叫李妍,出乎意料的好騙。以言律的身份做僞裝很容易便将她引了出來。
隻是沒想到我居然迎面碰上了他。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忽然殺出來,停在了我面前。駕駛座上的那個人,我再認識不過。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下了車。
“這該是我問你的問題”,我向車内瞧了一瞧,沒有旁人。
李妍在身後輕聲問,“請問這位先生是?…...”
“我叫言律”,他冷冷地回答。
“言……你也叫言律?”,李妍吃驚道,“你們……”
“這裡隻有一個言律,就是我”,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的謊言。
李妍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安,“怎麼回事?”
“少管閑事”,他逼近了,“馬上離開”。
“你會殺了她麼?”,我必須問個清楚。
身後腳步聲頓起,李妍轉身要走,一記手切,我擊暈了她。
言律神色變了變,腳步輕錯,但在他行動之前,我已将一把槍頂在了他的腦門。
“玩過槍麼?我教你”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額角的青筋分明。
我對他很坦誠,“這是賀星的配槍”。
“你想怎麼樣?”,他的目光自我身周掃過,試圖尋出我的破綻。
“上車”,我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言律鑽進了駕駛座,我将李妍丢進後座,然後也坐了進去。
“去哪?”,他在後視鏡裡看我。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并非我所願,可誰叫他不肯好好聽話,“你來這裡要做什麼?”
“找她談談”,他回答。
“知道她同周亦宣的關系麼?”,我問他。
“知道一點”,惜字如金。
槍身冰涼,叫人冷靜得很,“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會暴露你的?”
“隻是周亦宣的朋友而已,同我沒有關系”,一副毫不上心的态度。
“我看你是想找死”,若不是防備着他的突襲,簡直想揍他兩拳,“開車,去一個你知道的,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一路開到了霖溪市。又一路開上了滄山。
半山腰的一片密林,開進去許久,終于停了下來。
兩間倉庫掩在草木中。
“這是什麼地方?”,關于言律的檔案中,并沒有霖溪市這個地标。但現在我們卻在霖溪滄山,他開的車挂着霖溪的車牌。
他将車子熄了火,“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瞧着他的眼睛,不像是在說謊。
“下車”
他難得聽話地下了車,很熟練地自倉庫門前的一隻破花盆裡翻出了鑰匙,打開了其中一個鐵門。
我将李妍提下來,跟在言律身後進了倉庫。
鐵門關上,隔絕了光線,而後,頭頂的白熾燈亮了起來。
我将李妍丢在地上,這個女人還沒有醒。
“你下手太重了”,言律道。
“坐下”,我看到門邊放着的那把椅子。
他繼續聽話地搬過椅子來坐下。
“把自己拷上”,我将一副手铐丢在他身上。
他撿起來,“這也是賀星的?”
“對”,我回答他。
“警槍丢失可不是小事”,他瞧着我,“警察沒有懷疑過你麼?”。
“當時我隻有14歲,誰會懷疑我?倒也是問過我,但他們什麼都沒找到”,獵物束手就擒之前,獵人不能放松警惕,“先拷上左手”。
他拷上自己的左手。
我慢慢繞至他身後,“手背過來”。
他将雙手繞在椅背後背着,但就在我彎下腰的那一刻,他忽然反扣住我的右手手腕,而後向下一扯。
按照他的預想,我應該會一頭撞在木椅邊緣,磕個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