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頓了一頓,而後點了一下頭,“差不多”。
聞彧告别時老院長拉了她的手,“姑娘,你告訴我,琳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們警察上門,她是不是……”
“您先别多想,我們也在找她”,聞彧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道,“有了消息一定通知您”。
出了門,龔易青一通電話尚未打完,聞彧拍他的肩,向後指了指,兩人又遠遠地沖院長道了别。
“不是一個人”,轉到了個安靜些的地方,兩人繼續彙報,“咱們查到的霍群琳根本不是院長記得的霍群琳”。
“确實……不像是一個人”,沈知非瞧着聞彧發來的相片,“狸貓換太子麼?”
“另外,霍群琳是從2011年6月停止給孤兒院彙款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院長開始聯系不到她,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之後應該是長期欠費停機被注銷号碼了”,聞彧補充道。
“手機号碼記得麼?”關霈在通話另一端問。
“老院長一直存着,我有記下來,剛發給曼姐了”,一輛摩托風馳電掣地開過,聞彧湊近了些,提高了音量。
“秦曼,找運營商協助調查,查一下這部手機的通話記錄”,關霈的聲音遠了些,“還有,霍群琳使用的電話号碼一共有幾個?”
回到警局,關霈與沈知非已不在辦公室,隻留下了秦曼一個人盯着好幾個屏幕,手指敲擊鍵盤的速度讓人眼花缭亂。
“關組呢?”,聞彧順口問,在秦曼桌上放下一杯奶茶。
“那個地下倉庫的鑒定出來了…...噢謝謝親愛的!”,秦曼将奶茶與聞彧一起來了個擁抱。
聞彧将多出的幾杯奶茶放在關霈的桌上,三人各捧了一杯,“有結果了?”
“現場提取到幾枚指紋,匹配到了兩個人”,秦曼一手拿奶茶,一手敲鍵盤,調出一份鑒定報告來。
“遲青逸”,龔易青先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Letitia Collins”,聞彧看到另一個名字,“這又是誰?外國人麼?”
“看臉的話你們一定認得出來”,一張護照掃描件跳了出來。
身後兩人一齊傻了眼。
“霍群琳?!”
秦曼咬了一大口的珍珠,“老關和小朋友被沈副局找去彙報進度了,順便申請向出入境管理局調取這位letitia女士的個人信息”。
“這案子,怎麼越來越複雜了……”,龔易青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秦曼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輕聲地,似在自言自語,“總覺着,好像有一張很大的網,網在我們上頭,網在整個落城上頭,甚至……”
秦曼搖了搖頭,未再說下去。聞彧在一旁瞧着她,半晌,移開了目光。
“一個真假秦恪還沒搞清楚,又來了個真假霍群琳。西遊記都沒這麼玩的……”,龔易青将報告仔細地讀着,“這麼說,遲青逸确實去過地下車庫,但是秦恪留下的那輛車并沒有發現他的指紋”。
“如果是我撞死了人然後逃走,我一定會把車子清洗的幹幹淨淨,而且清洗一遍還不夠,要一遍一遍地清洗,恨不得每天洗一遍”,聞彧咬着吸管,“然後我會把車子藏起來,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我的秘密”。
“可顯然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秦曼道,“這個人就是霍群琳,或者Letitia”。
“霍群琳應該是買下了遲青逸家的洗車行,才發現了地庫中的秘密吧?”,龔易青思忖着道。
聞彧皺了一會兒眉,“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什麼?”,對面兩人異口同聲。
聞彧瞧着他們,“順序倒換”。
龔易青愣了愣,道,“你是說,霍群琳知道地庫裡的秘密,所以才買下了洗車行?……”
“她買下洗車行之後并未做過任何改造或用作他途,平白無故地買一處沒有用的地方做什麼?錢多沒處使了麼?”,聞彧道,“而且她買下的另一間倉庫便是遲青逸跳樓自殺的地點,附近不到五公裡又是秦恪和那部車子的線索出現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秦恪的房子裡發現了周曉薇的照片,這指引我們發現了餘意的秘密。餘意與遲青逸并無任何關聯。這一連串若隻是因為霍群琳的意外發現而導緻的,也太離譜了,說不通”。
“嗯……”,龔易青一時找不出什麼旁的佐證來作反駁。
“那麼這會引出另一個問題來”,秦曼接下去道,“秦恪在其中是什麼角色?可以說,霍群琳的大部分資金都是來源于他”。
“我們捋一下思路哈”,龔易青扯過一張打印紙,又抓了支鉛筆,“事情是從兩件自殺案開始的。遲青逸,2023年10月12日于九章區郊外一間大型廢棄倉庫樓頂跳樓自殺,在他的備課筆記中用自己的筆迹寫下了‘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句話。2024年1月3日餘意在自己的出租屋中吞服安眠藥自殺。自殺前手機收到一條由一次性号碼發來的‘殺人者人恒殺之’的短信,并且第二次勘察現場時在書架上一本書的封皮發現了已在五年前死亡的言律的指紋…...”
“然後是昨天……”,聞彧頓了頓,看着龔易青在紙上寫下2024年1月26日,“我同關組去了遲青逸死亡現場,在廢棄倉庫幾公裡外的一棟别墅遇到了’秦恪’,得知遲青逸跳樓那天’言律’曾出現在他家門口,并說出‘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句話。而後’秦恪’駕車離開,在幾公裡外抛下車子,但人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