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煞白的嘴唇似乎在提醒,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水姐,你不用擔心。”
冰龍單手扶着她。
她一直咳着,快要脫力。
叮——
罐子自己滾到了牆邊。
它輕輕磕碰到牆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水梧桐又哇出一灘鮮血。
她不得已抓着冰龍的手臂做支撐。
整個人都開始懵了,整個人都開始無力了,她的思維正在被漸漸抽離。
長命鎖掉了出來。
然而現在的她們,無人注意。
“我送你出去,水姐。”
冰龍想要把她撐着站起。
“我會和美總說,讓段醫師過來給你治療。”
到底是血肉之軀。
水梧桐承受不住鬼怪的大力襲擊。
“不行,先把阿鼻祠裡其它鬼調開。”
“不能讓那群家夥看見我現在的樣子......鹿海迪沒了,金桃死了,這兩個的情況也不能說......”
她不會再透露給它們半個字。
來回說了那麼久才收心的一群鬼。
要是知道了現在的她受了傷,它們會不會趁人之危?
“......你先去傳令。”
水梧桐看了眼被她們捆住的僵屍。
“就說僵屍我們......隻控制住了一會兒,它随時都有可能再出來。讓它們自己找地方躲好,一個......都不許有動作。”
“是。”
“我們......悄悄出去。”
“是。”
無論水梧桐說什麼,冰龍都執行。
精神支撐不了多久了。
她擡起頭,示意着冰龍趕緊先去安排。
冰龍小心将她倚在牆邊,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水梧桐微睜着眼。
她覺得自己随時都有可能失去意識。
她側靠着牆。
好在機械臂不會感知到疼痛。
“嗯?”
眼睛落到某處,她發出了疑問的氣音。
陶瓷罐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滾到了别處,也不知道是撞到了哪兒。
它裂開着,撒下一片粉末。
金桃抱着這個罐子是幹什麼?
水梧桐眯起了眼。
她要仔細看看這罐子有什麼特别之處。
小小一個罐子。
并不那麼白淨的灰粉。
碎裂的陶片并不影響粉末堆成一座小堆。粉堆裡,似乎還有東西藏在裡面。
她挪了幾步。
罐子内部繪着“奠”字。
粉末裡,還保存着幾塊骨頭。
這是骨灰罐?
金桃進阿鼻祠時肯定是什麼都沒帶的。出發前,冰龍為了防止它們暗藏禍心,特地檢查了所有人。
那這罐子,就隻能是在阿鼻祠裡找到的。
在哪兒找到的?
又會是誰的骨灰呢?
它一直抱着,該不會......是鹿海迪的吧!?
嘶——
她剛想去撿,暗處一雙眼睛就在盯着她。
水梧桐警惕起來。
這裡......還有其它。
無數條小蛇從各個角落遊蕩而來,它們抖着響尾,半立起上身想要攻擊她。
它們吐着信子,目光灼灼地望着。
嘶嘶嘶——
碎裂的骨灰罐上盤上一條特殊的蝰蛇。
它曲着身子。
警告地盯着她。
“麻煩你們讓開。”
水梧桐知道,這些一定是哪隻鬼怪放出來的前鋒。
“我沒有要攻擊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調查一些線索。”她沖着罐上的蝰蛇喊話,“友好相處,阿鼻祠不會再發生什麼......也......咳咳......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嘶——!
蝰蛇的信子在拒絕。
“合作共赢不好嗎?”
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在這種時刻敵對。
“......我抱着我的誠心。”
蝰蛇往回退了退。
它依然吐着信子,隻是身體已往回盤了不少。
“我隻要拿一點點,你們給我一點粉末和骨頭就可以......咳咳咳......”水梧桐嘗試着讨價還價一番,“就一點點,其餘的都還是你們的。”
“......是你們的同類嗎?”
她不忘試探。
嘶!
蝰蛇後頭的小蛇們似乎有些按耐不住。
蛇尾滋滋。
它們張着利牙想要攻擊。
僵屍也激動了。
它嘴裡發着奇怪的語調,配合着蛇群,一起扭曲舞蹈。
嘶嘶——
蛇瞳豎起。
看來,它們并不想和她合作。
要走嗎?
冰龍還沒有回來。
“蝰蛇,退下。”金桃的頭顱突然張口,“帶着小二出去,不要影響我和水小姐的交流。”
砍斷的脖頸延伸出蛇身。
蛇群們拖着骨灰罐和僵屍離開,這邊的頭顱逐漸瓦解吞噬。
它露出了真容——人臉蛇身的怪物。
“水小姐,初次見面。”
“你想知道,山吉賦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