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處處長......

給她看的，真的是真的嗎？

水梧桐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怎樣的狀況下相信了當時從羅刹背後找到的資料。

鬼娃娃說的沒錯。

資料是在安保處手裡，發現黑狗也是它們發現的。

她和單影，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到這裡的第一手資料。

如果，是假的呢？

她的喉嚨有些不适。

一直針對着鬼娃娃的刀刃，此時也顯得如此可怖。

她覺得自己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劊子手。

理智上，她清楚自己的選擇沒錯。可情感上，她無法去細想自己是不是在無情面對着人類。

【壞人！壞人——！】

鬼娃娃還在沖她尖叫着。

“對，是我沒查清。”

水梧桐将匕首略略放下了些。

她凝望着它，下了一個決定。

“喂不是吧？”小神仙在她們中間來回打量，她一個歪身差點将水梧桐撞飛，“這個小屁孩哭幾聲你就信了？你來找黑狗诶！誰的資料會比你更清楚啊！”

她給她打着氣。

“你是沒見過息安區的鬼怪有多能騙人！”

“鬼！沒有好東西的！”

“甯可錯殺，不能放過啊！”

她看起來比水梧桐還要激動。

“我沒有說我要放過它。”水梧桐的回答讓小神仙略微放了點心。

但下一秒，她的心又被她的話拎在了空中。

“我想給它一個機會。”

完了，被蠱惑住了。

小神仙兩眼發黑，随時都準備暈過去。

小屁孩哭鬧幾聲水梧桐就能給它一個機會。

那她學一學，水梧桐是不是就能殺了這個小鬼？

她還跟什麼跟。

不好玩兒了！

【姐姐——】

夭壽了！！！

鬼打主意現在都打這麼明顯了！

“誰是你姐姐！不準叫！”

一看到小鬼向水梧桐可憐巴巴地望着就來氣！水梧桐腦子不清醒，她清醒着呢！

鬼娃娃委屈地盯着她們倆。

水梧桐将匕首擦了擦，并沒有要為它說話。

“喊什麼無所謂，你覺得無辜那就把事實證明給我們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咔哒——

匕首收進了手臂。

【我隻是一個小孩，我怎麼證明？】

“喏！”

小神仙憤憤一聲。

看啊！她說小鬼不能信吧！

水梧桐安撫式的朝小神仙微微垂了垂眼，她對鬼娃娃的話語裡聽不出同情：“線索告訴我，我去查。”

【......】

小神仙在銅冠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要不是這是水梧桐的事，換成她自己，一早就給這一堆心眼子的小鬼滅了。

水梧桐沒有被它的沉默影響。

她雙手抱起，語氣像是在做彙報。

“給你機會是鑒于，你說你曾經是人并且還想回去的份上。你不配合，作為鬼就隻能死。”

【你不是人類嗎？】

“我隻救無辜的還是人類的人。”

變成惡鬼，失去了人的意志，那就不是人了。

她不可能因為一隻鬼曾經是人，就可以無視它之後殘害人類的事實。她沒有那麼多的善心。

誰都可憐，誰都無辜。

拎不清的心軟，隻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說不說在你。”

她交給了鬼娃娃自己選擇。

【你這是在威脅我！威脅一個小孩子！】

水梧桐瞥了它一眼，颔首道：“你可以這麼認為，我尊重你的看法。”

但她不會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青白的燈籠都已經熄滅。

小神仙由站變蹲，由蹲再變坐。

最後，由坐，變成了躺。

“它一直不說你還是殺了它算了......”她攤着手腳，一點兒也不嫌髒地躺在泥路上，“有什麼缺的我們再自己找嘛！”

“喂，該說了吧！等夠久了！”

她催促着。

水梧桐一直站着，她和小神仙一樣，也确實感覺累了。

【我......我不好說。】

鬼娃娃看起來又要哭了。

“打住！不好說就慢慢說，想辦法說。不許哭！不許叫！更不許嚎！”小神仙一個挺身坐直了身子。

她指着鬼娃娃，滿眼警惕。

“不好說就把你經曆的一切通通說給我們聽。”水梧桐帶着些疲憊。

她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到現在，她完全是靠着精神一直緊繃着撐下來的。

【好，我告訴你們。】

......

寂靜無聲的屋村。

鬼娃娃提着燈籠站回了岸邊。

【待會兒子時，這裡的人都會回來。】

它看起來扭扭捏捏，說話也有些遲頓。

【你們找附近的屋子躲一躲吧！它們走前，無論發出什麼樣的聲響你們都絕對不能被發現！一定要等它們走！】

“等它們走？”

小神仙聽的腦袋都懵了。

“咱們不是要去那個什麼大本營嗎？現在離子時還有好一會兒呢，留在這裡幹嘛？”

【不行！一定要等它們！】

它的聲音脆生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們熟悉了些。

原本怨毒至極的鬼聲漸漸變細，交談中逐漸變為了正常孩子的童聲。

【隻有它們過來，我們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