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于清吩咐道:清哥兒,你也是曉得的,阿淵,從小都沒做過啥活兒,這劈竹子把手傷到了可咋是好。你手巧,做啥都好,以後你就幫着多劈點竹子。
于清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娘,你放心,我曉得的。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去竈屋把飯煮上。
于清點了點頭,把竹瓶子拿回房裡後,才去竈屋煮了飯。
賀淵也想跟去幫忙,卻被賀母喊住:清哥兒就做個飯嘞,有啥事幫的,又不急着吃,阿淵今兒辛苦了,給娘瞧瞧手劃到沒。
賀淵攤開手,在賀母眼前晃了晃:娘,哪有那麼金貴,做點活兒都要傷着。我去燒燒火,輕快活您放心。
沒等賀母的回應,就跑進了竈屋。
阿淵,還沒成親呐,就向着媳婦兒了,連娘的話都聽不進去了。這清哥還真是有本事。你不是不樂意清哥兒嗎,是不是他教你的。
賀淵在竈屋口露出個頭,對着站在堂屋門前的賀母說:娘,不都是一家人嗎?能幫就幫點兒。您說我不樂意清哥兒,那事情都成如今這樣,難不成真要做個忘恩負義之人。
賀母叉着腰沒好氣道:啥忘恩負義,那清哥兒就是咱家買回來的,你喜歡他自然是要的,那你不喜歡他,我沒想着把他賣給别人,就是不錯了。
還沒等賀淵回應,堂屋就傳來賀父嚴厲聲:你這老婆子說的是什麼話,清哥兒,本就是要給賀淵做媳婦的,人家在家裡呆了這麼多年,天天起早貪黑照顧賀淵,哪能說賣就賣掉呢,做啥把話說的如此難聽。
阿淵是清哥兒漢子,如今多照顧點清哥兒,又有啥大事呢?說到底,往後也要賀淵同清哥兒當家。你莫要整天拎着點小事不放。
堂屋又傳來賀母尖銳聲:我這都還沒說啥啦,你們一個兩個就幫着他争起來了,這還沒成親,往後成了親,那可還怎麼了得。我今兒把話放這了,若是清哥兒,把家裡攪成一團,那直接把他賣掉算了。
竈屋裡于清低頭洗着青菜,細聲道:阿淵,我這兒忙得過來,你先去堂屋裡陪娘說說話吧。
賀淵正想離開,卻又改變主意,轉身走向于清,安慰道:“娘的話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直性子,說話直接。”
于清擡頭,溫和地笑道:“沒關系,我同娘相處這麼多年,我還能不知道她嗎,況且曉得你還是在意我就很好了。”
賀淵心裡頓時對于清好感又上升一個高度:清哥,那我去堂屋啰,你慢着忙活,不着急。
于清點了點頭,目送賀淵走出門。才收斂了笑容。
于清也真沒把賀母的話放進心裡,從小到大,聽了不少。都忍了這麼多年了,眼看着就要熬出頭了,才不想同賀母對着幹呢。
他也曉得賀母是說話難聽了些。嘴巴硬又能有啥用。他隻需要讓賀淵看清他娘這張嘴。除了他,換了旁人來,可就沒他這麼能忍。
堂屋内,賀母坐在木椅上,身體稍微後仰。賀淵坐在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還好賀母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午飯時,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像沒事一樣吃飯。
下午雨停了,賀父穿上蓑衣戴上鬥笠。準備出門,走到廊下,他突然回頭喊道:“阿淵,過來,爹有事跟你說。”
賀淵走過去:“怎麼了?”
賀父小聲說:“你去櫃子裡拿一包糕點給我。”
賀淵看了看屋内,小聲回應:“爹,娘還在堂屋,今早您又不是沒看到,咋還讓我去啊?”
賀父低聲笑着說:這不叫你叫誰嘞?不就你能治得住你娘,你娘疼你。信我。爹咋個會害你。
賀淵無奈,隻好轉身回屋,一邊打開木櫃門,一邊說着:娘,爹叫我拿包糕點給他。
賀母聽後臉色不快,既沒點頭,卻也沒出聲阻撓。
賀淵腳步輕快地走到廊下,把糕點遞給賀父:爹,趕緊去吧。
賀淵站在廊下見路上滿是泥濘,賀父穿着木履一踩一個腳印。
今兒也不适合出去砍竹子,轉身就回房睡了一覺。
待賀淵醒後,發現于清坐在床沿邊上目光專注且充滿好奇觀察着他。
于清見人已蘇醒,笑了笑,從堂屋端來一碗面:阿淵,先吃了再睡,不然這面就要坨了。
本隻想小憩片刻,未想到一覺睡到了晚上,房門也未扣上。
賀淵端着碗先用筷子朝下面翻了翻,見隻翻出一個雞蛋。才放下心大口吃着。
吃完面後,于清立即接過碗:外面天也黑了,今日天涼,床上熱乎,你也别下來了。
不久之後,于清快步返回,手裡還拿着上午編的竹瓶子。關上門後,他直接走到床沿邊坐下:這個怎麼編的,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一朵嬌花,一雙桃花眼眨巴眨,像會勾人似地,賀淵輕聲說:好,我會的可多了,我以後慢慢教你。
面前的嬌花突然僵硬一瞬,而後詫異地問道:那你與我講講,你是怎麼學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