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覺得那一滴水十分礙眼便伸手擦掉了那滴水。還未來得及收回手,就被于清抓住他的手,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注視着他。
眼前一朵嬌花,雪白的臉上微微泛紅,害羞低下頭,聲音微微上揚:“謝謝相公~”
賀淵雙眼圓睜連忙解釋:“不是清哥,我方才看到,你脖子上有水就幫你擦掉了。”
況且,我們還沒成親,你别叫我相公呀,被外人聽了去,對你名聲也不好。
于清低下頭,半天都沒有回應。賀淵隻好伸手戳了戳于清的肩膀:“清哥,要煮飯了。”
于清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正想伸手拍拍眼前人突然擡起頭來。
于清俊美的臉上,淚珠不斷從那雙桃花眼中滑出,沿着臉頰無聲滑落。
賀淵見此心就像被猛掐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無措地看着于清。
于清流着眼淚,還緊緊盯着他。這肯定是生氣了吧,剛想開口安慰,于清就兇巴巴地說:“賀淵我今日把話同你說明了,你給我聽好了。”
“你是我相公,從小到大,旁人都說我是你夫郎。我難道還會怕人閑話。”賀淵,我叫你相公怎麼了,你還怕丢人嗎,我就這麼見不得人了”
賀淵眼睛瞪得溜圓,剛想開口解釋,于清就氣沖沖回到房裡,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賀淵急忙走過去,推了推門沒推開,聽到從屋内傳來的抽泣聲。賀淵心煩意亂地說:“你别哭呀,這麼大個人了,咋說掉眼淚就掉哩,我又沒想着娶别人,我要真打算娶别人,你哭瞎眼也沒用呀。”
門突然就從屋内被推開。于清站在房内眼角泛紅帶着哭腔問:“你當真不打算娶别人?”
“你那天不都在屋檐下聽到了嗎,我說了呀,我不會娶别人的。”
賀淵看着于清臉色微變試探着問:“不會吧,難道你隻聽了一半。”
嬌花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淚水,一雙桃花眼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後快速垂下眼輕輕點頭。
賀淵無奈擡手撫額,輕聲笑了一下,又耐心地把當時說的話,同于清在講了一遍。
此時,于清站在他身後,給他輕輕捏着肩膀,回想起那晚,他可是把賀淵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低下頭歉意地說:“相公都是我不好,誤會了相公。”
賀淵微微側身正色說道:“你還是别叫我相公吧,我們太快了,我适應不了。”
怕于清又誤會,還急忙補充:“我腦子才清醒,就這麼說吧。在我記憶裡,我們才認識兩個月,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可以慢慢來不急。”
于清當下心裡美滋滋,賀淵說什麼都滿口答應。等他到竈屋煮上飯後,才察覺賀淵說的話不對。
什麼狗屁感情,還需要培養。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農家人,不都是看了幾回就定下親事,過不了多久就娶回家一起過日子嗎?有些人甚至連面都沒見過。他們不都相處了兩個月嗎?
于清也不想把人逼急。聽到了賀淵的話他也明白了賀淵是個負責的漢子。阿淵可是一個好人心裡軟着呢。
今兒是一個好日子呀,于清歡喜地把米飯蒸上,又從竈頭割了一截大臘肉。嗯,今日挖的筍正鮮得很,等天氣好就曬成筍幹,先拿幾根來炒臘肉嘗嘗味兒。
阿爹,阿娘最近也勞累。賀淵又是一個愛湊熱鬧的,明日鎮上東街有雜耍,于清想帶賀淵去鎮子上逛逛,也給阿爹阿娘帶些吃食。
剝去筍衣,焯水之後,将臘肉煮熟,再切成均勻且厚度适中的薄片。鍋裡放一小勺豬油,臘肉在鍋裡煸炒一會兒,就會出不少油。炒出香味後加入竹筍,大醬,蒜苗等調味。
炒好臘肉後,賀淵聞到肉香就竄進了竈屋。記憶裡還是很久以前吃過的臘肉,于清手藝好整個竈屋彌漫着肉香。
兩人坐在竈屋木窗下小木桌旁邊,桌上擺着兩碗白米飯一盤臘肉。
于清還留了一大半,在大碗裡蓋着,打算明兒帶去鎮上。
賀淵一邊扒飯一邊和于清閑聊。此時竈屋的窗子大開,能看到天邊逐漸升起的彎月還有微風吹動了花草樹葉。
于清忽然放下碗,而後,急忙忙就跑出了竈屋。
賀淵咽下嘴裡的臘肉:“清哥,去哪幹嘛呀?”
賀淵并沒有疑惑多久,很快于清手裡抱着酒壇子跑了回來。
于清小心地把酒壇放到桌子上,歡喜地說:“我看爹開心時就會喝點,今日開心,咱們也喝點。”
賀淵還沒有喝過這裡的酒,心下好奇:“行,咱們也喝點。我拿兩個碗。”
于清接過碗後,打開了酒壇壺口塞子,倒了整整兩碗,把其中一碗小心地端給了賀淵。
賀淵接過碗就喝了一大口。突然,一股辣味在口中爆發,瞬間賀淵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苦澀表情。
于清看他臉色不對:“怎麼了,難道是放壞了嗎?”說着于清也抿了一口酒,還砸吧砸吧嘴說:“這不挺好的嗎?沒壞呀。”
賀淵苦笑一下:“我這不第一回喝嘛,有些不太習慣這味兒。”
大夏朝民間對吃食早已上心。也許是家裡買的酒,比較便宜吧味道又沖又辛辣。
看于清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賀淵想把這一碗酒倒掉,可是轉念一想一碗酒,也得要個兩三文錢,都能買個大肉包了最後皺着眉頭喝下肚。
于清喝完酒,用衣袖擦了擦嘴,雙眼亮晶晶地說:“今晚早點睡,明日去鎮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