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辭瑾寒看着身旁躺着的神明,心跳漏了一拍。他甚至能感覺到時銀身下的那處凹陷。
他真的好了?身體從未有過的輕盈,呼吸也順暢了。
“神明大人,這是您帶給我的神迹。”辭謹寒半撐起身子,溫柔的視線落在時銀的臉側。
他本以為這個神明看起來愚蠢了些,實力上也會大打折扣呢,現在看來,該說神明不愧是神明嗎?
然而時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要是犧牲了半顆神核還治不好他的話,那自己也别做神明了。
現在的關鍵是,他沒了半顆神核,神明之神便不完整了,估計就算是辭承向他許願,他也實現不了。
辭瑾寒并不知道時銀心中所想,也拿捏不準他的心思。他隻以為是時銀嫌棄自己誠意不夠。
于是他走到了那個包裝完好的禮盒面前,解開了金色禮盒上包紮着的黑色綢緞,然後雙手奉上。
見到是自己感興趣的那個盒子,時銀的眼神裡有了一絲波瀾,他輕掀起眼皮,朝着辭謹寒手中的盒子望了一眼。
入眼是一片溫柔的白,隐隐還閃着金光,辭瑾寒甚至還戴起了手套,生怕将它弄髒了,緊接着他将它從盒中拿出,時銀這才看清楚這個東西的全貌。
是一件衣服,準确來說是一件長袍。長袍的領口處鑲嵌着整整三圈的深藍色鑽石,每一顆都是大小勻稱的精品。在看到這些鑽石的第一眼,辭瑾寒便聯想到了夢中時銀深色的眼眸,那一刻起,這些鑽石就是為時銀而生的了。
衣袍之上沒有加入多餘的元素,辭瑾寒認為除了白色,其餘顔色隻會玷污了神明的身份。隻是這衣服上閃爍着的光芒很難讓人不去懷疑他是否将鑽石碾碎融入了其中。袖口和衣邊之上辭瑾寒埋入了金線,勾勒成了祥雲的樣子。
這件衣服是辭瑾寒親手花了數年時間采用藕絲制作的。他自诩天資聰穎,可是為了讓整件衣服看不出縫合的痕迹,他拜了不少師,也受過不少苦。
時銀從他手中接過這件衣服,略微動動手,便穿在了他的身上,他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衣服柔軟地包裹着他的軀體,像他自己的羽毛一樣服帖。
他很喜歡。時銀伸手在辭謹寒的頭上獎勵似的拍了拍,這個人類仆從似乎也不錯。
辭謹寒為了讓他拍得不費力,像一隻順從的家養狗一般低着頭,表達着自己的衷心和順從。
隻要他可以幫自己,做神明的狗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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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承,你給我出來!”
辭承聽出了是秦悅的聲音,他不緊不慢地又翻了個身,對于秦悅急切的嘶吼聲置若罔聞。
直到一旁的劉芳出了聲,辭承這才慢悠悠地起身,然後有些茫然地打開了門,“發生什麼——”然而還沒有等他話說完,秦悅二人便推開門擠了進來。
“我剛剛喊你你沒有聽見嗎?”秦悅有些暴躁地開口道,她早已顧不得僞裝,臉上哪裡還有半絲往日裡的溫柔平易。
“好了悅兒。”劉芳破天荒地攔住了秦悅,“辭承啊,我收留你在秦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吧?”
聽着劉芳打着感情牌,辭承心中一陣冷笑,但面上還是裝出了一副純善的神色,他點了點頭。
“那既然如此,現在我要你幫個小忙,你是不是也應該義無反顧呢?”劉芳觑着眼打量起辭承的态度,她總覺得他和以前相比,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什麼忙?”辭承小心翼翼地伸着腦袋問道。
“我要你幫悅兒錄一段澄清視頻。”
原來秦悅在ktv裡讓辭承幫忙系鞋帶,潑他酒以及扇了他一巴掌的事,不知道被誰偷拍下來傳到了網上。
現在視頻發酵,輿論幾乎一邊倒,連原本可以保送的A大,也迫于壓力取消了秦悅的資格。秦悅現在連學校都不敢去,嚷嚷着要死要活的。
A大的保送名額是劉芳向洛芸求來的,現如今出了這事,她自然是不敢再去求洛芸了,隻能從辭承身上想想辦法。
思索片刻,劉芳突然上前溫柔地拉住了辭承的手,眼中一片慈祥,“小承啊,這些年我們一家子可沒有半點虧待你,當初要不是我們收留了你,你早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發黴發爛了。我們也從來不要求你報答我們,隻是你也知道,小悅她年紀小,有時候玩鬧沒個輕重,但心總都是好的。
她可是一直護着你的,甯願自己少吃點也要讓你留在這個家裡,這次的事我相信一定是個誤會,嬸嬸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她也知道悔改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所以你就當是幫幫她,跟網上那些人解釋一下,我可是聽小悅說了,是你想要偷别人錢包,她才教育你的。”
“我沒有......”辭承連連搖頭想要否認,卻被劉芳陰暗抓住了手,“小承啊,你不是一直努力想要和我們成為一家人的嗎?隻要你乖乖聽話去拍一條澄清視頻,我就讓叔叔為你重新收拾一個幹淨的屋子,以後一日三餐你都可以和我們一起吃,怎麼樣?”
辭承遲疑了。大概這是他上一世到死都求不來的奢望吧。
辭承閉上眼,認命地點點頭。
既然選擇了幫忙,那自然是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辭承望着眼前的這兩個蠢貨,勾唇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