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莫名的被他這句話煽動起來,宋尋帶着狠宰一筆的想法,拉着景行挑挑揀揀一路,選了一家光看門頭就知道進去需要提前掂量錢包巨有逼格的店,但即使在景行的一番鼓動下,他也還是不敢随便點。
這家店菜單上的東西沒有配圖,但有價格,實在是不便宜,在這個小城市算是絕大部分人要退避三舍的店。
景行見他不動就随便對着一通瞎指,服務員小姐臉上笑容得體的表示二人台可能不太夠擺,需要麻煩兩位移步。
服務員小姐畢恭畢敬把兩人請去大包房,可供二十人用餐的圓桌被流水樣送入的菜品堆得滿滿當當。
宋尋坐在椅子上又暗暗開始别扭——雖然和景行也又有相處一段時間但他覺得自己還沒到能像剛才那樣随意和他撒氣的程度,雖然剛才那種态度是在誤會了景行的情況下才出現的,但是……
擡眼偷偷瞥了一眼對面的景行。
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他很讨厭自己這種既沒本事還莫名正義的人,這種人其實真的很讨厭,既不能做什麼還總是因為自己的所謂道德影響别人。
看着眼前毫無詫異,笑眯眯夾菜的景行,他卻又莫名生起一股邪火,總覺得這人自己根本看不透,一時間也沒辦法,又尴尬又有點生氣,可這些都沒辦法發作和表現,結果沒怎麼注意把轉到眼前的一盤花花綠綠的菜端到面前他吃掉了,一邊吃他還想這菜不就是一堆菜葉子還配做特色菜,等吃了小半盤一擡頭看對面的景行放下手裡的叉子正不懷好意的沖他笑。
他這笑……什麼意思?
宋尋下意識拿起餐紙擦了擦嘴角附近,似乎也沒什麼東西粘上,那……
宋尋還沒弄明白景行的表情,就被上菜的服務員看到委婉提醒,“先生,我們的櫻桃鵝肝不建議您搭配裝飾菜一起吃,可能會影響鵝肝入口順滑的口感,最好分開才能保證最好的體驗。”
原本看熱鬧的景行優雅撚起餐紙擦了擦嘴,沖服務員燦然一笑,“麻煩給這位先生再上一份蔬菜沙拉。”
宋尋都不知道服務員什麼時候下去的,尴尬的他臉比盤子裡一顆顆紅豔的櫻桃鵝肝還有顔色。
“為什麼鵝肝要做成這樣啊……”宋尋尴尬扶額,舉着的叉子都忘了放下,就那麼插着幾根花花綠綠的菜端着。
其實他沒吃過,這種食材還是吃不慣的,口腔有些滑膩的感覺,宋尋勉強喝了水壓下去。
就連景行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都沒發現,人家直接用他面前的叉子把面前的盤子裡的鵝肝撥到碟子裡,接過服務員新上的沙拉體貼的擺在他面前,然後帶着宋尋剛才吃剩的半盤菜坐回自己的位子,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很好,整整一頓飯宋尋的臉都沒白回來。
透過餐廳落地窗,萬家燈火初盛,天色已經黑透。
忙碌的吃了兩個小時,撐得偷偷松了腰帶的宋尋看着眼前幾乎看不出來動過的飯菜深深自責,暗暗發誓再也不浪費糧食賭氣,沒能陪宋尋堅持到後半場的景行看了一個多小時現場吃播,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紅酒,神情餍足。
撐得揉肚子的宋尋被景行打着散步消食的由頭拉着走了幾百米,眼見周圍建築逐漸熟悉,才發現兩人又回到白天的工地外,想到白天景行弄虛作假一番,現在回去肯定要躲着人,沒料到他帶着他大搖大擺從正門直接走了進去。
“他們看不見嗎?”從沒做過這種事情的宋尋還是有些害怕,看見遠處的保安心裡惴惴不安。
景行卻身體力行的給他展示什麼叫堂而皇之的大步走進來。
不出二人預料果然相較白天,晚上的巡邏值班人數大大減少,他們經過的小區大門隻有一個保安還昏昏欲睡的趴着,兩個人就這麼順順利利到了事發地。
周圍的一切和白天無異,隻是随着走到那棟樓下才發現似乎是有了不同。
既然打算裝天下太平無事發生,原本圍在外面的一圈圍欄已經拆除,看起來和其他地方一樣。前後打量一圈,宋尋沒發現着地方有什麼詭異的人,畢竟按照他的體質要是真有什麼現在早就出來了,恐怕想避開都不能,不禁懷疑的看向一邊的景行,“是不是我們猜錯了,真的就是因為原本就是意外,這兒實際上就什麼都沒有?”